“司姑娘,有人前來打聽耳墜之事。”
司姜的眼睛亮了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苦守了這般多天,終於可收網了。
“在哪。”
孟玄示意她看一樓大廳的方向,司姜回眸看着赫連瑾點頭,兩人心照不宣的交換着眼神。
一樓大廳靠近門邊不起眼的位置,正是程東,鬼鬼祟祟的四下望着,她的對面坐着的是原本樓中的姑娘。
“我去看看,讓所有人待命,務必抓住他。”
“是。”
程東還真是給自己選了個方便逃跑的位置,面紗後的臉揚起笑意,蓮步輕移的下來樓,此刻夜已深,正是笙歌坊最爲繁華之時,尋花問柳者不在少數。
似是感覺到司姜靠近,透過層層人羣,程東的目光望了過來,一剎的驚訝,不可置信般用力眨了眨雙眸,再確認自己並未看錯的同時,拔腿便逃。
之前圍過去暗樁的暗樁一把將人按在地上,哪知程東是個練家子,袖口早已藏好了匕首,懟進那人的懷中,濺了滿臉血,奪門而出。
“你沒事吧。”司姜封住他的大穴,餵了顆護心丹。
“不要管我,快,快去追。”
“他插翅難逃。”
笙歌坊的外間忽的響起驚天動地的響聲,數十把劍戟對準程東,“別動。”
她就說他逃不掉的,笙歌坊上下,以至於外間擺攤的小販皆是他們之人,除非插翅,難逃此間,即便是插翅,她也要把他的翅膀給他撅下來。
司姜斜倚在門邊,看着被團團圍住的程東。
“怎麼,還想逃麼。”
“居然是你,卑鄙小人,設局引我出來,是我對不住程王爺,王爺,屬下這便隨你去了”
程東舉匕首便要自盡,一枚棋子自笙歌坊中飛出,將匕首打飛,圍堵住他的衆侍衛瞬間圍上去將人擒住。
赫連瑾走至近前,“你若現在死了,便是對不住皇叔。”
“你,居然是你。”
“押壓回去。”
“是。”
笙歌坊二樓最裏間的雅間,門只開了狹窄的一道縫隙,李越拎起酒壺滿飲一口,搖着頭。
“還是晚了一步,可惜,可惜。”
屋內身形姣好的女子隨意的玩弄着垂在胸前的髮絲,“看來晉王殿下也不怎樣,連個女子也對付不過。”
酒壺夾雜着殺氣奔着女子的面門飛去,只見女子身形輕盈的躲閃過去,脣邊帶着不屑,酒壺落在她手中。
“這便生氣了,我是該叫你莫雲程的好,還是叫你李越的好,用兩個名字掩飾自己的身份,你也不過是個弱者。”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輕鳶師妹,別以爲我會看在師父的面上不殺你。”
她並不在意,飲盡壺中最後一滴酒,“本來還指着程東弒君,可現在再利用的可能,接連兩次同帝師閣的交手你皆是敗下陣來,好好想想師父會怎的罰你。”
若是
他得到目光落在虛無縹緲的外間,若是師父一早將音攻傳授於他,也不至於處處受了司姜的壓制。
帝師閣又算得了什麼東西。
這裏雖是地牢,可現在是夏月,倒也不至於過冷。
“姑娘,到了。”
司姜看了看地牢的守衛,點了點頭。守衛將牢門打開,至始至終,被關着的程東並未看她一眼。
“你先下去吧。”
“可是姑娘,此人”
“你放心便是,他還傷不得我。”
“是。”
牢門被合上,她提着食盒半蹲在程東的面前,一盤盤的端出擺在她面前。
“喫點,看你的模樣,今日應還沒進過食。”
眼前的程東如同木塊般一言不發。
司姜挑挑眉,端出酒水,放了三隻杯子斟滿酒,“既然你不願意喫,那不妨喝點。”
他依舊不發一言。
她端起杯子起身,盡數倒在地上,“這一杯酒敬程王爺。”
程東略有動容的看向司姜,沙啞着嗓音開口,“不要在這裏惺惺作態,僞君子,便是你們害死了程王爺,如今我落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程王爺是我的姨夫,我爲何要殺他,況且若真是我們殺的他,穆星南又爲何會同我們合作,兇手另有其人。”
“誰。”
“是晉王。他的謀士利用了十七年前的嬰兒丟失案,利用了程王爺的仇恨心裏,設計穆星南,最後進而加害燕王和我。”
“我不信,除非讓我看見穆世子。”
“好。”
司姜拍拍手,穆星南便出現在地牢的門外。
見到穆星南,他激動的起身,衝到了監牢的木柵欄邊,沿着木欄便跪了下去,“世子,您來了世子,我終於見到您了,是不是他們抓您來的這。”
穆星南忙入內扶起他,“程東,小妹說的一切皆是真的,是我無能,害得姨夫被人利用,害死程王爺的確實是晉王。”
他有一瞬的失神,七尺男兒瞬間跪伏在地哭成了嬰孩般。
“王爺是屬下對不住您,是屬下,王爺,王爺,屬下必定會爲你報仇,嗚嗚嗚,王爺,是屬下的錯。”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你不必自責。”真真假假,又有何人分的清。
地牢中似乎愈發的清冷。
終於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司姜同穆星南對視一眼,有些話許是他來問比她來問的效果好些。
“程東。”
“世子,屬下在。”
“姨夫是否給了你別的計劃,這個計劃中可還有什麼其他人蔘與其中。”
他猶豫着不知如何開口,“世子,此事您便不必管了,惡人終歸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相信這是王爺希望看到的。”
“爲了報十七年前之仇,便要殺了那個人麼,可你有沒有想過,若你真的殺了那個人,如此檔口,華國必定大亂,這世上又會多出多少似十七年前一般流離失所的孩子來。”
程東壓低聲音迴應着她,“這不一樣,這是他應得的,早在十七年前他爲了遏制雲南的勢力,藉着嬰兒丟失案,派禁軍祕密抱走了帶有云南血脈孩子開始,他便只是個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