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刑的人也打的疲憊不堪。
司姜壓低了兜帽,遮住臉上的面具,再開口已是男子的聲音,“三日了,他們一直沒開過口”
赫連瑾面色嚴肅的點頭。
她仔細的看着那些人的喉嚨,聲音暗啞,“殿下可檢查過他們的聲帶,猜得不錯的話,這些人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是聲帶早已被摘除。”
“來人。”赫連瑾擡手,已有人入內,“找個大夫來檢查這些人的聲帶。”
“是。”
那些暴民被重新綁回到刑柱上,天牢中御用的御醫一一檢查過後,朝着赫連瑾的方向點點頭,結果如何已不言而喻,這些暴民的聲帶早已被人摘除掉了。
一般的暴民暴亂也不至於暴亂之前把聲帶摘除掉,況且這些暴民本來就不是暴民。
“殿下,在他們嘴裏聽不到任何消息了。”司姜手中把玩着那把九孔連環鎖,有了自己的思量,“不知道殿下能否讓我試試他們。”
他的喉頭滾動,眉眼中似有糾結的神色,“本王要在一旁。”
“好。”她點頭。
獄卒打開牢門,腥氣撲面而來,悶熱混着腥臭,仿若身處人間煉獄般。
“你們都出去。”
那些獄卒看着司姜,又看向赫連瑾,待赫連瑾點頭應允,獄卒才退了下去。
不大的特殊牢房中,捆綁着五六個暴民,司姜隨手挑起一旁的劍,挽了個劍花,斬斷了束縛住他們的繩索。
有的早已脫離跪趴在地上,有的還能保持着站立。
暴民們戒備的盯着司姜,她又抽了幾把劍扔到他們面前,轉着劍花在他們面前一一走過。
“我知道你們只是口不能言,但並不是耳不能聽,出手,能打得過我的或許我良心發現會放你們走。”
已經有人開始猶猶豫豫的摸起地上的劍,其餘撐不起身子來的也如虎似狼的盯着她,費力的朝着劍爬過去。
赫連瑾看不出思緒的點頭,“她之言亦是我意。”
但凡還能站起來之人,面面相覷,僅是片刻,便有了動作,看似毫無章法的奔着兩人的方向衝了過來。
司姜一腳踢在最先衝上來的那人的小腹上,只見他動作伶俐的迅速後退,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之意,在地牢中的一角站定,於此同時,其餘的三人也已到達了預先的位置。
“果真如此。”她勾脣,和她通過那把九孔連環鎖預想到的一般,這些人和帝師閣有關聯。
不然怎的會擺出帝師閣獨創的七星劍陣,威力不大,卻足以將人困住,雖只有四人,但劍陣的威力不減。
四人自四個不同的角落中襲過來,司姜雙腳點地,縱身飛旋,踏在同一時刻齊齊刺來交疊在一同的劍之上。
現在這個時候將她困住,唯有一種可能
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暴民,忽的身手矯捷的抄起面前的劍,奔着赫連瑾而去。
想通過這種計策引誘她捨身相救,他們還是太嫩了,七星劍陣的精髓在於將被攻擊者困在劍陣之中,千刀萬剮,一旦失去了這個核心,這個劍陣也只是個廢陣。
長劍在她的手中挽了個劍花,劃破空氣刺進那人的胸口,直直的倒在地上,與此同時藏在手心中的細竹片奔着北斗天樞位置那人的眉心刺去。
瞬間,劍陣渙散,不攻自破,地上多出兩具屍體。
七星劍陣的陣眼便是位於天樞位置之人,竟真如她的猜測般,這些人同帝師閣有關聯。
不過她可以肯定這些人絕不是帝師閣之人,她在帝師閣中從來沒見過這些人,雲卿墨是在哪裏把這些人蒐羅出來的。
也是厲害。
還是說這世上還存在着一個和帝師閣一樣的江湖組織這不是不可能的,那把九孔連環鎖足以說明一切。而且不僅如此,這個江湖組織還和雲卿墨有關聯。
事情比她想的複雜多了。
暴民見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化悲憤爲力量,跌跌撞撞的提劍衝了上來。
還不等司姜上前,赫連瑾已抓住她的手腕將人護在身後,左手劍一出橫掃一片。
“殿下,這”
她驚訝的看着赫連瑾,竄起的火苗在他眼底熊熊燃燒,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遮掩生氣。
“不能說話的人本來就已沒用。”
赫連瑾再眨眼,眼底的火氣已盡數散去,似乎剛剛是她看錯了一般。
兩人出了牢房,獄卒重新涌了進來,清理着現場。
雖然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憤怒,可緊緊握住她的手的手腕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現在的怒意和極力隱忍的情緒。
“最後一次,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心頭莫名其妙的收緊,她試着抽回自己的手腕,有些她從未體會到的情緒在身體裏蔓延,讓她覺得既新鮮有害怕。
近乎下意識的辯解着。
“殿下,我不會有事的。以前比這危險多得多的我都經歷過,你放心”
再回眸,赫連瑾的眼神已能將司姜生吞活剝了去,她不自然的躲閃着,感覺自己嚇到了眼前之人,他抽回手。
“抱歉。”
“無妨。”她揉着被他攥的生疼的手腕,“我確實有些發現,但得到證實還需要些時間,可能要讓殿下久等了。”
他的嗓音暗啞,聽不出情緒,“如果有哪裏需要本殿儘管開口。”
“多謝殿下。”只不過這件事極有可能牽扯到帝師閣的內部去,在沒有完全查明白之前,她是不會讓赫連瑾爲了她的是多分心的。
如果這件事真的和帝師閣有關,牽扯上麗郡的帝師閣,她要做的防備就多了些。
輕鳶,晉王,莫雲程,惠妃,欣嬪,雲卿墨,會音攻的黑袍老者,他們紛紛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絕非巧合,總會有一條線將他們全部穿起來。
她拱手,“對了殿下,今日得到消息,晉王似乎在動土。”
“孟亦會送你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