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做了快二十年了。”赫連朝塵坐回位置,對着流初一笑,“你應該會喜歡。”
流初滿臉呆萌看着赫連朝塵:“你怎麼知道”
“我小時候就來過。”赫連朝塵低着頭擦着筷子,擦好後自然放在流初面前,“想喫餛飩的時候,我都來這裏。”
“這麼晚還不收攤啊”流初一想這時間怎麼都快12點以後了,這又不是現代,哪有那麼多人來大街上喫路邊攤兒啊。
“少爺總是這個時間會喫餛飩,後來習慣了,會一直到這個時間。”老闆已經年過七旬,他的兒子兒媳也在幫忙。
“他也不是每天都來啊。”流初看了看赫連朝塵,“我纔不信他會天天喫。”
“就算少爺不來,他家裏的人也會來光顧。”老人帶着皺紋的笑臉上寫滿滿足感,流初想那應該是這份生計帶給他的滿足感。
“那除了這個時間,中間會有很多時間沒生意吧”流初看了看橋周邊,沒記錯這邊是個市場,平時忙的時候都是早上,這晚上除了那邊街上酒樓什麼的,這邊也應該沒什麼人才對。
“都是老鄰居老顧客照顧了。”老人一笑,兒子和兒媳給二人端來煮好的餛飩。
流初點了點頭,一笑:“大爺您一看就是善良的人,老顧客一定很多的。”
“嚐嚐。”赫連朝塵一笑,示意流初喫,“那你以後多來關顧。”
“我有時間一定。”流初把口罩拿了下來,誠實地說道。
赫連朝塵知道她的意思,一笑,也自顧吃了一個餛飩。
“嗯”流初一口下去整個人暖暖的,雖然是盛夏,但凌晨喫夜宵的滿足感還是大大滴一邊喫,一邊給老闆點了個贊。
“慢點。”赫連朝塵好笑地看着流初的喫相,“不夠還有。”
“大爺,你要不要考慮去西街滄笙樓門口支個攤兒啊,我可以保證排隊的人能站一條街。”流初誠心實意地說道,擡頭眨巴大眼睛說道。
“這邊的老顧客大多也去不了那麼遠的。”老人笑,知道流初的真心,“姑娘要是喜歡喫,以後我讓兒子給你送過去。”
老闆的兒子聞言一笑也點點頭,兒媳也是一臉笑容看着她和赫連朝塵。
流初明白老人的理由,若是她,也不會捨得那麼多年的老鄰居街坊,聞言點了點頭,笑:“那以後我叫他們來這喫餛飩。”
“你們的廚房不是有夜宵”赫連朝塵好笑地看着她,“滄笙樓離這邊也不近。”
流初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就讓他們來,他們還敢不來啊。”雖然是不近,也不是不能來。
“喫吧。”赫連朝塵笑,看着流初瞪他也不氣。
“沒有了。”流初低頭看着碗裏還有一個餛飩。
赫連超塵一笑,喫的倒快,說話也不耽誤喫。
老闆兒媳走過來,又給流初端過來一碗,衝着流初一笑。
“晚上喫太多不好。”赫連朝塵說着就從流初的碗裏扒了兩個到自己的碗裏。
流初瞪着眼睛看着赫連朝塵:“臭不要臉”
“我請你喫餛飩,我就喫你一個,你太沒道理了吧。”赫連朝塵皺眉看着流初。
“你吃了我兩個”流初擡頭伸出兩個手指。
“那又如何”
“你請我喫飯,還帶往回要的”
“要了又如何”
“臭不要臉”
兩人因爲連個餛飩大眼瞪小眼,老人一家人看着他們一笑,也沒有勸勸的意思。
幼稚暗衛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地想着。
喫也喫飽了,吵也吵了,流初跟老闆一家人揮手告別,一再說自己還會來之後,就不看赫連一眼走了。
“姑娘很伶俐。”赫連朝塵親自給老闆銀子,老闆笑着說道。他的兒子兒媳也點了點頭,衝他豎起拇指。
赫連朝塵看着景流初沒有半點大家閨秀走路的樣子,一笑,衝老人一家點了點頭便向景流初走過去。
老人看着二人又打打鬧鬧,一笑,這還是第一次這個少爺帶着外人來這裏喫餛飩,看着背影,還很般配。第一次見到他,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面無表情,要了一碗餛飩,吃了很久,看得出來,是出了什麼事情。之後又見了幾次,都是一個人,但是常常看到有人跟着,老人看穿着也知道這個是有身份的少爺。後來他告訴老人他要離開京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希望他回來還能喫到他家的餛飩。等再看到他時,這個少爺已經長大,沒了原來的冷漠,倒是會說了玩笑。老人的兒子都已經婚配生子,這個少年還特意給他們送了禮物。一晃,那個半大的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
流初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轉頭問赫連朝塵:“那大爺的兒子兒媳都不會說話”
赫連朝塵聞言看她,點頭:“是,都是殘缺之人。”
“但很幸福。”流初笑,“他們自己也過得蠻快樂。”
“一開始都痛苦過。”赫連朝塵淡然。
“但結果是好的。”流初看不得赫連朝塵眸光深沉的樣子,笑道,“你最近很忙”
“嗯。”赫連朝塵一笑,接着她的話題,也問道,“老夫人不是不讓你出門”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流初狡黠一笑,“知道人多了容易走漏風聲。”
“我直接告訴老夫人就好了。”赫連朝塵非常友好地給了個討厭的笑容。
“無恥”流初白了他一眼。
“你今天爲何要露出滄笙樓樓主的身份”赫連朝塵想起正事。
“與其有人猜測滄笙樓真正老闆,不如直接出現,反正也不止一個兩個查。”流初做了個深呼吸,“直接出現,攪得越渾越好。”
“你就那麼肯定會攪渾”赫連朝塵也好奇她哪裏來的自信。
“不肯定。”流初笑,“總之沒有計劃的計劃更不好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