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不是傻子,自是看得出衆人的心思,這天終於忍無可忍,放下手裏的筷子看着大家。
衆人一怔,情緒有些緊張,實在不知流初要如何。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沒想到流初的第一句就是來問進度的,衆人又看向赫連朝塵。
赫連朝塵一愣,隨即給她夾了菜,淡淡道:“這些事,你不用管了。”
“那是有結果還是沒結果”流初擰眉,盯着赫連朝塵,這是當她是小孩子了。好比一句:大人的事,你別管了。
赫連朝塵側眸,看着流初的樣子,知道擰不過她,心裏嘆了口氣,放下筷子,看着她。
兩人無聲的眼神交流,周圍人也傻眼的看着,不明怎麼都放下筷子,這是要準備又吵架還是兩人默契到不用嘴也知道想什麼了
“正在找下手的那個人。”赫連朝塵看着她說道,他是不高興的,因爲查了兩天還沒有後續,他那些暗衛越來越沒用了。
“幕後買兇的還是,行兇的”流初對他表述產生疑問、
“行兇的。”楚昂看不下去,雖然赫連朝塵這般模樣少見,但這氣氛,很不適。
“你們在查哪條線”流初轉頭看着楚昂,殤雲宮她已經做了些功課,江湖的人加上赫連加上西和的人,都找不到,難不成死了那人那麼蠢
“都在查。”楚昂也不好意思說了,剩下南戰洺來搭話。
“死人堆裏找過嗎”流初想了想,擡眸看向阿敢。
衆人一愣,赫連朝塵看着流初,皺眉道:“你懷疑他死了”那豈不是線索斷了
“被滅口也不奇怪,”流初道,“他死了,也總歸還有別人。”
衆人的情緒又低迷了幾分,跟斷了線索沒有什麼區別。
“查查最近那些不怎麼富裕的人花錢大手大腳,”流初皺眉想了片刻道,“不要讓西和的人攙和了,幕後的人對我們不瞭解,但對本地人一定了解,他們在反而不好查,先謝謝連秋吧。”
幾個人覺得流初說的有道理,南戰洺和楚昂倒是對流初的能力又產生了變化。
“你們不用當我是小姑娘,嚇一嚇就不知所措了。”流初說完,終於拿起筷子,看着他們,“我有本事把事情鬧那麼大,就是讓你們來救我,沒有點肚量,我死幾個來回了。無非就是在那煙花之地呆了幾日,沒受罪,也沒被欺負,你們不用可憐巴巴地看着我,如果你們再想不通抓着不放,那就都離我遠一點,我看着煩。”
說完,流初拿了桌子上的雞蛋,滾了滾,喫飯的這幾位不解何意。
“滾蛋”流初淡淡說道。
“沒事就好。”楚昂一笑。
赫連朝塵送了他一記白眼,這廝怎麼老在這裏
“尤其是你”流初拿起雞蛋,在自己腦門上磕了下,然後剝皮道,“少用那種眼神看我”
赫連朝塵不在意這些,倒是心疼流初的腦門,這麼磕不疼嗎擡頭揉了揉她磕雞蛋的地方。
衆人無語,赫連朝塵你夠了啊
“試一下”流初嘴角微揚,不待衆人反應,擡手拿了雞蛋,便在赫連朝塵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雞蛋應聲而開,流初剝開,放在自己的碗裏。
轟
那是皇子啊,王爺啊,龍子啊,搞不好以後當皇帝的,他腦袋你說敲就敲到底是世道變了,還是他們瘋了
赫連朝塵也是一怔,這種感覺很異樣,看着流初淡定自若,嘴角一揚,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世道變了,他們也瘋了衆人肯定地想着。
就在連秋收到赫連朝塵的意思,不用他繼續查的時候,依照流初的意思查下去已經有些進展了。連秋在去往喀雲寢宮的路上,聽說喀雲宮裏又發了不小的火,這幾日都沒幾個敢過去,鬧得烏煙瘴氣,他可不想還沒有後宮,就被這個丫頭鬧得雞犬不寧。
“陛下”門口的宮人看見連秋一驚,剛要稟報,連秋擡手,示意他們都在外面守着,獨自一個進了院子,他那個王妹脾氣他是知曉的,鬧起來,恐怕也不好看,總歸是公主,別丟了皇家的臉面,便也沒有帶任何宮人。
“該死、該死。”喀雲扔了一個鏡子,又摔了幾個杯子,此時,地下一片狼藉,她心情卻是沒有絲毫好一點。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喀雲敲着桌子,“就這麼白白的便宜了那個賤丫頭,竟然好端端的就回來,廢物該死”
跪着的奴婢春兒不敢搭話。
“確定他死了嗎”喀雲擡眸盯着她,陰森森道。
“春兒拿人頭擔保,現在已經是屍骨無存了。”春兒趕緊說道,景流初剛被救了,她便聽着公主的意思,找到了那人,殺人拋屍了。
“便宜了這個蠢貨”喀雲憤怒地拍了拍桌子,壞了她的好事,讓她就這麼安然無恙回去了,再想找機會,的確如她所說,就更加困難了。
“儘快找到那些人,一併送走。”喀雲冷聲道。
“是。”春兒應着。
“是還不快去,等着本公主送你去嗎”喀雲怒聲道。
春兒趕緊起身,就往外走,不料
“陛、陛下”春兒面如死灰,看着站在門口一臉凝重的新君,跪倒在地。
喀雲聞言心裏一驚,起身,幾步向前,也看到了門口的連秋。
“皇兄。”喀雲定了定心緒,道,“你怎麼來了”
“不來,還不知寡人的好皇妹竟然下得一手好棋。”連秋濃眉一皺,步子沉重,盯着喀雲的臉,一步一步靠近她,“想不到,寡人查來查去,原來竟然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是寡人的好皇妹啊”
“皇兄聽到了什麼”喀雲不解,擡眸道。
“從你殺人滅口,滿口詛咒開始”連秋居高臨下看着她,“喀雲,你說,寡人該將你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