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她便低下了頭,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懶懶的翻看文冊。
不想就是這一低頭,她又發現了另外一件叫人驚訝的事。
鄞諾的字跡竟與字跡的別無二致。
對於書法,溫小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即便自己因爲從小學習國畫,對於書法也有涉獵,在現代還算寫得不錯的。可面對真正以毛筆爲唯一書寫工具的古人,肯定要遜色很多。
當然,尤其是面對鄞諾這種品學兼優的好苗子。
只從這一處細節,就能看出鄞諾的謹慎與周道。
他在背後爲她做的事,真的很多。
就在溫小筠思緒波動之時,前面的門扇終於被人推開。
那看看到鄞諾的背影顯然一愣,隨即立刻露出笑臉來,“哎呀,俺說怎麼一大早的就看見喜鵲在院裏飛呢,原來是有貴人臨門。”
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的鄞諾聽到聲音緩緩的睜開眼,歇了一下盹兒後,才伸着懶腰的站起身,等到他轉身向後,看清楚來人後,他趕緊收了一身的懶散,笑着朝那人抱拳揖手,“原來是棟才兄,失敬失敬,小弟哪裏算什麼貴人,棟才兄真是愛拿小弟開玩笑。”
聽到這句,溫小筠趕緊站起身,跟着鄞諾一起行禮。
胡棟材轉眼看了下桌上滿是蠟油的燭臺,故作驚訝的問道:“哎呀呀,鄞兄莫不是也在這裏陪着溫書吏一晚上?”
“溫書吏真真兒是精神可嘉!”胡棟材朝着溫小筠高高的豎起了大拇哥。一線天的小眼睛完成兩道小小的弧線,“咱們滕縣能得到鄞捕頭與溫書吏這樣的人才,真是莫大的幸運吶。”
鄞諾連連擺手推辭了這個說辭,“可不敢當,可不敢當。小弟們都是愚鈍之人,唯一可以憑仗的就是一點喫苦的傻方法。”
說着他又側頭看了溫小筠一眼,“不過畢竟都是肉體凡胎,鄞諾睡了一晚上都沒歇過來,何況這身材瘦弱的溫書吏。忙了一宿,早上怎麼也應該休息一下,喫點飯,打個盹兒,白天才能來繼續幹活。”
胡棟材一下就聽出了鄞諾話裏話外隱藏着的那層真正的意思,“可不是,鄞老弟放心,這刑房可是咱們的盤面,怎麼幹,由誰幹,還是要聽俺老胡的。這樣,叫溫書吏跟着鄞老弟你回去喫點早飯,好好休息一下,只等晌午再回來繼續整理。”
鄞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又怎麼好意思?”
溫小筠配合得十分到位,急忙擺着雙手拒絕,“胡刑房,您千萬別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