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舉起手,作勢就要去勺貓耳朵的腦瓢兒。
貓耳朵立刻放下衣服,抱着腦袋哎呦呦的求饒,“耳朵不敢了,耳朵不敢了!”又朝着符雲朗彎腰點頭的賠不是,“符大人千萬別跟俺個粗人一般見識,是俺貓耳朵不懂事,衝撞了您老大人,您老千萬別生氣。”
符雲朗上前摻起貓耳朵,笑着說道:“這位兄弟千萬別見外,都是自己人,沒什麼說不得的。”
貓耳朵剛要說話,一眼卻又看見了鄞諾投來的兇惡目光,趕緊擺手,“符大人,小人都是說笑的,外面婆娘還在忙,俺還得去打下手。”
說着他就十分識趣的扭頭走出了屋,走之前還不忘把屋子關得嚴嚴實實的。
溫小筠忍不住的掩脣輕笑出聲,看着房門重又關好,她這才走回符雲朗近前,拱手行禮,目色誠懇的說道:“表哥說的不錯,無論什麼原因,查人隱私內情,都是損陰德的。小筠和表哥在這給符兄賠不是了。”
符雲朗心裏的羞怯也消散了大半,扶着溫小筠的手臂,溫柔說道:“溫兄多慮了,那些過往並不是什麼隱私之事,本來就是楊家制造的陰謀事件。衙門裏外很多人都知道,你們於雲朗而言,不僅沒有任何冒犯,還幫了大忙。當初的喫下的虧,如今能襄助破案,也算是替雲朗報了仇。”
“符兄大氣!”鄞諾笑着站起身,拿起桌上一封信,交給符雲朗,“扮成女子後,貓耳朵會將符兄送進城,去找一位朋友。他看了信,自然能居中聯繫。”
符雲朗也不多問,將信放入內衫裏層,“全賴鄞兄安排。”
“那位朋友叫做姓甘名書,是個說書人,很可靠。見了信,他就明白該如何做。符兄凡事都可跟他直接商量。”
符雲朗重重的點了點頭。
後面貓耳朵駕駛着一輛簡樸的小驢車,順利進了城。
正如鄞諾預測的那樣,山賊的動作並沒有多迅速,對於進城的人員管控並不嚴,再加上他畫了女裝,一路上都很順利,將他送到了甘書的家中。
眼睛雖然不大,但是笑起來特別喜慶,叫人看着就很舒服。
他顯然認識貓耳朵,一開門就趕緊將兩個人讓了進去。
才走到院子裏,貓耳朵就將驢車的繮繩遞給了甘書,“老甘,鄞頭兒說這驢車你後面用得到。俺還有事,先走了。”
甘書謹慎的看了看門口的小童,只看到他將門鎖好了,才轉向貓耳朵,壓低聲音緊張的說道:“耳朵兄,現在不比往常,進得城來,怕是就出不去了。滕縣造反了,你不知道嗎?”
貓耳朵點點頭,“知道,不造反,還不會給你送這位姑娘過來呢。”
符雲朗這才下得車來,好在貓耳朵給他準備了一件大大的灰色大氅,寬寬的帽兜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儘管如此,他還是將頭垂得低低的,生怕叫人認出來。
甘書明顯也是個人精,即便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見貓耳朵這番架勢,也大約明白了些事情的複雜性。
“總之現在的城裏,一時亂過一時,一天亂過一天,你們行事千萬要小心。什麼都是假的,保住命纔是真的。”貓耳朵說完,就要走。
“耳朵兄出城千萬小心。”甘書還是不放心的追上前囑咐了一句。
貓耳朵扭頭咧嘴一笑,“放心吧,可沒有幾個人能抓住俺貓耳朵。你也別送,趕緊帶着鄞頭兒朋友進屋商量。”說完他再不遲疑,快步走出了院子。
甘書朝着貓耳朵的背影無聲的揮了揮手。
將驢車繮繩交給小學徒後,甘書這才走回到符雲朗近前,“姑娘莫怕,咱們跟鄞捕頭都是過命的交情,信得過。”
符雲朗嘴脣抽動了一下,心念一動。
鄞諾也說甘書是可信的人,而且之後自己的行動全賴甘書安排,鄞諾肯定會在信裏說明自己的身份。與其之後尷尬被認出來,還不如現在搶先介紹。
“那,那個,我不是姑娘。”話一出口,符雲朗卻又覺得更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