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淡漠的無視最傷人,也最能激怒人。
鄞諾幾乎要瘋了,猛地揮手奔着白鶩太陽穴的方向狠狠而去!
“鄞諾!”溫小筠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道。
鄞諾手掌一滯。
“你出去。”溫小筠啞聲說着,語氣痛苦,幾近哀求。
鄞諾頓了一下,盯着白鶩的目光越發兇狠。
他沒有再去想敲白鶩的太陽穴,但是也不想就這樣把溫小筠交給他擺佈。
他狠狠的攥住了白鶩的手腕,白鶩不鬆開溫小筠,他便捏碎他的手腕,自行將溫小筠解救出來。
“鄞諾……我求求你……”溫小筠眼角淌下一行絕望的清淚,“我求你出去,只要你出去,白兄不會傷我。”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帶着倒刺兒的箭矢,狠狠扎進鄞諾的心裏。
他攥着白鶩的手腕,終於無力的垂下了頭,隨即鬆開手,轉身彎腰離開了車廂。
車簾再次闔閉,溫小筠閉上了眼睛,啞着聲音再度開口,“白兄想要掐斷小筠的脖子,用不了這麼久,力道也一時松過一時,白兄只是想叫我們討厭白兄,疏遠白兄,不想小筠和鄞諾再相信白兄對嗎?”
白鶩注視着溫小筠,瘋狂而冰冷的目色被哀傷一點點覆蓋。
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頹然垂下頭顱,緊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手開始顫抖,他的身子,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就像是一個於寒冷的冬日溺水的可憐人。
可是今天小筠忽然發現,不是這樣的,一切都並非如此。
小筠來到這個世界,有且只有一件任務,那就是打開白兄的心扉,不叫無邊的黑暗把白兄吞了去,也不叫污穢的血腥弄髒白兄的手。
只要白兄心中的陰影一日不去除,小筠的人生就一日不得圓滿。”
“你休要哄白鶩,”白鶩的頭垂得更低了,“你的人生那麼寬闊,怎可能會在意一隻陌生的小小白鶩?”
溫小筠握着他的手攥得更緊,目光也變得更堅定,“人生的際遇就是這般神奇,滕縣、兗州府,乃至整個魯地,諸多聳人聽聞的兇案,背後都站着一個人獨單的身影。那個人,就是白兄你。不解決你心中的黑暗,小筠便不算真的破了那些案子。當然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小筠有很多人可以依賴,有小姨和叔父,也有鄞諾,甚至還有一衆剛剛結實的兄弟們可以依靠。
但白兄的世界卻很簡單,簡單到除了復仇便只有小筠,簡單到連白兄自己都沒有。”
“還有心底的黑暗。”白鶩忽然擡起頭,死死的盯住溫小筠,癡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