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白鶩餵了她一顆藥丸。
她這纔想起,這也是傍晚的時候鄞諾交給白鶩的。
當時她看見鄞諾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出來,還興奮的湊上前,“這不會也是你師父給你的十件法寶之一吧?
鄞諾嗤然一聲冷笑,“這種程度的小藥丸兒,還用我師父他老人家費心?你真當我這幾年捕快白當了。”
“難道是在抓捕黑道人士時,鄞捕頭你搜來的?”溫小筠好奇的眨眨眼睛。
鄞諾故作神祕的挑挑眉,“等到你真有本事從客店裏安然無恙的出來了,我再告訴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笨蛋,不配知道本捕頭的祕密。”
當時她還沒好氣的衝着鄞諾嘁了嘁鼻子,“哼,吊人胃口,不厚道。”
現在真的身處於可疑客店之中,再想起鄞諾之前的話,溫小筠心頭竟然一暖。
傻瓜鄞諾,好話都不會好說。
實際上把所有細節都替她和白鶩想到了,只是嘴巴非要得罪人。
還說她是笨蛋,鄞諾自己纔是個超級大笨蛋~
正想着,白鶩從腰間解下水囊,憑着感覺遞到溫小筠手中,好聲好氣的勸慰着,“好了,不逗卿卿了。東川保證今夜躺在自己那邊,絕對不會對卿卿無禮。”
溫小筠知道,鄞諾的藥丸要用水送下,才最爲有效。遂仰頭喝了一大口,又把水囊抹黑送回到白鶩手中。
“嗯,我最信東川個哥了。”說着兩個人便抹黑走上牀,隨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響,兩人躺好,靜靜睡去。
而此時,紙窗一角黢黑的小洞中,一隻賊溜溜的眼睛正陰險的轉動着,似是想要穿破屋內的黑暗,把裏面的情形看個清清楚楚。
可是裏面實在太黑,而走廊裏又燃着一盞昏暗的油燈,所以任憑他瞪紅了眼睛,也沒將屋內情形徹底看清楚。
不過聽着裏面女人浪得不行的對話和兩人半推半就動靜,店小二的心肝都跟着一顫一顫的。
再配上他印象裏那對狗男女勾人心肝兒的俊模樣兒,想象着裏面正在進行着不可描述的香豔畫面,店小二肚裏的饞蟲都險些要被勾出了來了。
可是正聽到興頭上的時候,裏面男人竟然把話風一轉,慫慫的真去睡覺了,外面的店小二懊喪得恨不能直跺腳。
他奶奶個熊兒的,老子褲子都脫了,狗男女就給我聽這個?!
小二心裏翻騰着各種髒鄙的穢語污言,憤恨地從懷中掏出迷煙筒。
小心的對準紙窗上的小洞,猛地一口氣吹了進去。
他們家的迷煙特別加了料,用不了多一會,裏面兩個人就會沉沉睡死過去。
這樣想着,店小二的心情又變好了些,裏面那個小白臉關鍵時刻慫蛋包了,其實也是好事。
聽他們剛纔的話,這兩個人應該是私奔出來的。尤其那個小美人兒,很可能還是個雛兒。
這樣更
他一想到裏面兩個人的美貌,身子就燥熱得要命。
這樣想着,他又恨恨地吹了幾大口,直到把一支迷煙全部吹乾淨,又等了片刻,確認裏面再沒有動靜,這才端起地上托盤一溜小跑的下了樓。
一路上沒有半點停頓地跑進後面暗房門前,他急促的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喊了聲“進”,才站在門口順了順胸脯,緩了口氣,一把推門而入。
“哥兒幾個!今晚不僅有大肥肉,還能開尖貨兒條子!男的比女的還俊,女的還等着咱們哥兒幾個**去——”小二掃望着屋中衆人,興奮地說着,兩眼忽悠忽悠直冒綠光。
可是後面半句話還沒說完,就梗在了喉頭,再也說不出了。
他緊張的吞了下口水,把剩下話全嚥了回去。瞧着坐在屋中間的男人,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氣虛的後退了半步,咧着嘴呲着牙嘿嘿一笑,“九,九爺···”
那間暗室雖然算是機關房,裏面卻很寬敞。
屋裏面擺設其實也和正常房間差不多,只是牆壁上設置了很多燭臺,屋中央擺放了幾張桌子,裏屋還有幾張牀。
平時沒事,風門的兄弟們來了,便一邊消遣一邊聊天。
喝酒打牌,甚至是在裏面調教女人,他們都幹過。
要是有事,就是臨城風門的專門會議室。
店小二之前只看到了屋子最中央的方桌周圍站了一圈人。
還想着是兄弟們在等晚上運條子,石頭,桑葉子的貨船前兒,打牌賭錢消磨時間呢。
不想他這一說活,屋子裏所有的人都轉頭看向他。
衆人轉頭側身的間隙,露出了一個端坐在主位的男人。
店小二身子立時跟着一顫,他在門裏的地位太低,壇主堂主們的行蹤,根本輪不到他知曉。
而忽然出現在他們壇口的這個男人,就是整個魯地風門的順位第九的壇主——千面郎君小九爺。
在風門中,以濁世佳公子的出色皮囊與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儒雅風度著稱。
不過表面上看去千面郎君小九爺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文弱書生,實際上他的手段非常兇殘,別說對待那些充當貨物的“白豬”們,手下絲毫不留情。就是對待自己的兄弟們,手段也十分凌厲。
曾經就有幾個女子,被九爺拐帶出來。
本來那是風門專門接的一檔差事,要給外地青樓尋摸頭牌苗子。
九爺幾經篩選,看中了兩個皮相極佳的條子尖貨。
可就在事情真相被揭開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子突然發瘋似的鬧將起來。
不僅大罵九爺無恥不說,還瘋狂的衝上前去,更要去抓九爺的臉。
就是這一個根本沒有得逞的動作,把小九爺徹底惹怒。
最後當着買家和一衆尖貨條子的面,小九爺拿出隨身的銅鑷子,小銀剪,一個個拔掉了那個“尖貨兒”的十個手指甲,又一大錘子一下的砸爛了女子的手指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