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諾又從食盒裏拿出水遞到溫小筠面前,“快喝點水順一順。”
溫小筠含着眼淚的仰頭喝下一大杯水,這纔算又活了過來。
等到溫小筠抹完嘴,又喝了一口水,纔再度拿起幹饅頭來,“鄞兄別停,繼續,我這邊挺得住。”
鄞諾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翻了溫小筠一個白眼,“你喫東西就被說話了,再嗆着,我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思路都要被你嚇得乾淨了。”
溫小筠嘿嘿一笑,剛要再咬一口饅頭,卻被一隻手按住了。
她疑惑擡頭,卻見白鶩正望着她,關切的說,“筠卿,你身子弱,暫且不要喫這些粗食。”
說着他擡頭望了眼前方上空房頂的方向,揮手打了響指。
一個人變飛鷹一般從房頂陰影處飛了下來。
溫小筠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那人正是秦奇。
幾乎只在眨眼之間的功夫,秦奇就飛到白鶩面前,先是從背後萬能神奇小包袱裏取出一塊潔白的素錦緞面,鋪陳在地。隨後又從小包袱裏取出一套青瓷餐具,銀質酒壺酒杯。
最後拿出一個油紙包來,展開一看,裏面是用煮熟的白菜包裹着軟糯小甜點。
有綠盈盈的,有粉嘟嘟的,還有圓滾滾雪白雪白的。軟嫩q彈,晶瑩可愛,叫人看了就想張嘴一口喫掉。
“這些雖然看着軟糯,卻入口即化,不噎人的。”白鶩端起一個盤子,遞到溫小筠面前,鳳眸微彎,笑容溫柔的說。
溫小筠不覺嚥了下口水,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饅頭,沒有猶豫多會,就直接端起了白鶩的盤子。
眼看溫小筠一點也不客氣,張開大嘴一口能喫三的模樣,秦奇就忍不住的心疼起來,哀怨的看了一眼白鶩,小聲說道,“主人,這些點心只夠您一個人喫的呢。”
溫小筠的嘴立刻閉上,把盤子又送回到白鶩手裏,“白兄,你這今日也受累不少,外面的喫食你喫不慣,還是你多喫點。剛纔我就是說話急了,才嗆到的,我喫饅頭就挺好。”
鄞諾瞥了一眼別人家的餐布,別人家的餐盤,別人家的美食,不覺翻了白眼,狠狠一口咬掉大半個饅頭,解恨似的大嚼起來。
秦奇立刻惶恐的低下頭,“是。”
說完他半躬着身子撤步後退,直到走出迴廊後,一個轉身攀越,就再度飛上房頂,隱匿於角落的陰影之處。
看到秦奇離開,白鶩這纔將六個水晶糰子一分爲二,放在兩個青瓷盤中。又從鄞諾那裏拿起一個饅頭,放在自己面前的盤子裏。
這才又端起另一個盤子,重新遞迴溫小筠手中,“筠卿,你我是過命的摯交好友,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果連喫食這點小事,筠卿都要跟鶩見外,日後破案又怎能將鶩會相信,筠卿可以與鶩同生共死?”
聽到這裏,溫小筠再沒有推脫的理由。
她不覺擡眼看了下鄞諾。
本能上,她很想也跟鄞諾分一點好喫的。
可是這本是人家白鶩的一番好意,若是她借花獻佛,對白鶩的一番好意難免會不夠尊重。
像是看出溫小筠爲難,鄞諾嘁着鼻子冷笑一聲,又從食盒裏抓出一個饅頭,“你們喫不慣粗食,我喫着卻特別香甜。不用管我,你們兩個身子弱就喫你們自己的吧。以前在荒野找不到喫的,一下子被餓三天的時候都有。我喫啥都特香。”
白鶩笑了笑,“多謝鄞兄大度。”
鄞諾看見溫小筠還是猶疑着沒有喫,不耐煩的伸手推了推她端着青瓷盤的手,“你就別瞎想了,趕緊喫。我這就給你們說說我的思路。”
溫小筠這纔回過神來,一邊喫着一面認真的聽。
白鶩也坐直了身子,認真的聽着鄞諾的分析。
“錢流案雖然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鄞諾擰開水囊,仰頭喝了一口,肅然說道,“卻留下了一些信息。”
溫小筠:“什麼信息?”
鄞諾,“我在覈查火災信息的時候,得知杜氏錢莊在當天下午剛好有一大筆銀子的存項。這筆銀子全部都是百兩一錠的元寶,足足裝了七個大箱子。杜友和親自去河道接來,親自運送回杜府,當晚親自開箱,一一覈查完數目,親自指揮着手下們把箱子扛進銀庫,最後親自落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