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臉上笑容越發自信。
在一番苦苦思索之後,溫小筠終於捋出了自己思路。
古代判案,大多是根據已有的現實和證據正着去推理推斷。
其實不僅僅是古代,現在刑事案件的偵查也多用這種順序的推理方法。
順序的偵查推理方法,溫小筠不是不能用,只是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推斷起來難免又費力又容易出錯。
而她自己本身的優勢卻在別處。
推理她不是專業的,揣摩人物心理她卻很擅長。
她不僅是個創作了衆多成功人物角色的優秀漫畫家,更對心理學,甚至是犯罪心理學做過系統的學習。
學習那些知識,本意只是想更加真實的揣度筆下各種身份的人物。卻沒有想到,在這救命的關頭還能派上用場。
這真是應了那句手有千金,不如一計傍身。
古人誠不欺我~
“可是這樣揣測出來的案情,又怎麼能保證恰揣測的準確而沒有任何跑偏?”鄞諾皺眉望着溫小筠,表情越來越嚴肅,“你可知道,斷案不比其他,不僅僅關乎於公道正義,有的時候更關係到人命。隨便一點點誤判,就可能叫惡人逍遙法外,無辜反被牽連。因此刑獄推斷最該嚴謹周全,絕不可兒戲懈怠。”
溫小筠拍拍身上的饅頭渣,動作輕快的站起了起來,“鄞兄放心,小筠說的揣度並不是沒有根據的瞎猜。首先,小筠所有推斷必須要根據現場的證據。
其次,小筠反向揣度與鄞兄你的順序推斷會一直相互印證,相互結合。
再加上小筠家傳的識人斷案,識證據推人的絕學本領。小筠的揣度人心來斷案的方法,便會確實可信,絕不會輕易走偏。”
旁邊白鶩擡眸凝望溫小筠,眉心微皺地思量着說道,“左右這次只有一日時間,鶩信筠卿。”
說着他又轉眸瞥了一眼鄞諾,“鄞捕頭呢?”
察覺到白鶩言語中的輕慢之意,鄞諾嗤然冷笑了一聲,“溫小筠說的在理,況且還有我這個順序推斷的保駕護航呢,我爲什麼不信他?”
白鶩眸底笑意漸寒,“如此最好。”
兩個大男人目光交鋒的功夫,溫小筠同學已經蹦上了後面銀庫廢墟的平臺上。
鄞諾,你還記得錢流案案發當日這裏的情形嗎?”
鄞諾對於此時突然被溫小筠點名表示十分開心。
他站起身,邁步走到近前,“當然記得,當時銀庫院裏的景觀流水着了火,裏面噼噼啪啪流淌着的全是銀錢。值班的捕快聞訊趕來,後和杜府家丁一起搶救錢流裏面的財產,卻不想大多被烈焰灼傷。”
溫小筠重重點頭,又看回銀庫房地基之上的殘跡,目光幽幽的說道,“沒錯,一開始火勢還只限於景觀河道里。後來杜友和帶着咱們進入銀庫內部查看,結果裏面全空了。大門外面的鎖完好無損,各處窗子也沒有任何被撬動的痕跡,就是房頂上面都沒有旁人入侵的痕跡。
可就是這麼一間防護措施嚴密得堪比銅牆鐵壁銀庫,裏面所有的財貨竟然消失得乾乾淨淨,無影無影。”
鄞諾望着面前房屋坍塌後的碎片,目光也漸漸凝肅起來,“當時的房間裏面是空空蕩蕩,地面完好無損,但是滿屋子的財貨就那麼沒了。”
溫小筠又擡起頭望着鄞諾問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鄞諾你還記得嗎?”
“後來那個屋子也發生了爆炸,”鄞諾沉聲回答,“整個房屋在瞬間被夷爲平地,消滅了所有可能的痕跡和證據。”
白鶩也站起身來,走到溫小筠近前,“筠卿是覺得從這裏可以看出賊人的心思?”
“正是,”溫小筠笑了笑,又轉身沿着地基平坦些的外沿緩緩踱起步來,十分認真的推斷着,“假設我現在就是盜寶者,那麼之前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費勁吧啦的做出杜氏錢莊裏的這一樁樁,一幕幕奇異又兇險的景象,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鄞諾想也不想的回答,“爲了掩飾蹤跡,爲了叫人心生畏懼。”
溫小筠投過一抹讚許的目光,“不錯,爲了掩藏蹤跡。說白了就是聲東擊西,叫錢莊的人手忙腳亂,驚慌失措,根本阻擋不了我們運銀子,運財寶的行動。”
白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望着溫小筠的目光驚疑不定,“等等,筠卿的意思是說銀庫裏的錢不是盜寶者早就搬空了的?而是在錢流奇觀發生的同時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