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眼見滿是水的地面一個木箱的尖角正對着自己即將摔下的腦袋,溫小筠四肢慌亂的掙扎,拼命的想要拽住什麼東西,用以阻止自己即將當場斃命的慘狀。
先一步走下馬車的鄞諾眼角餘光瞥見溫小筠倉皇的身影,迅速回身抄手,一把抱住溫小筠腰身,這才叫溫小筠的額頭堪堪停在了尖角木箱上方半寸處。
瞪大眼睛看着那包了銅邊的尖銳木角,溫小筠額上的汗都淌下來了。
忽然之間,她注意到了一件事,原本鋪了石磚的街道此時竟然全是水,足足能沒過人腳踝那麼深的水。
溫小筠茫然擡起頭,看了看湛藍的天,散射着灼熱光芒的大太陽。
這兩天,她也沒見下過雨啊,怎麼才這麼會兒的功夫,街上就發大水了?
再擡起頭環看了下週圍情況,溫小筠這才發現,這條路上似是大堵車了一樣,或許應該說是大堵“人”。
前面街道的行人大多都跌坐在水流之中,哭嚎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有擔着貨物,人和貨物全都折進水裏的年輕貨郎;
有推着小車,卻被側翻的車子壓住大腿,虛弱呼救的老漢;
有挎着包袱,抱着孩子一起跌進水坑裏的年輕夫婦人,孩子在她懷裏撕心裂肺的哭嚎,婦人顧不上臉上污水淚水掙扎着爬起舉起嬰孩;
還有更多的普通路人,七扭八歪的躺倒在水坑之中慌亂的爬起來;
溫小筠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事,整個人就橫豎着顛倒的橫飛起了起來。
“啊——”她一聲驚呼還沒完全脫口,臉部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之中。
“你身上還有傷,着水受涼就不好了。”鄞諾打橫抱起溫小筠,不由分說的強硬解釋。
溫小筠閉着眼睛用力搖了下有些暈脹的頭,透過鄞諾的肩膀纔看清,他們之前乘坐的馬車已然側翻到水中,一時間根本使用不了。
鄞諾抱着溫小筠沒有半分停滯,向前兩步走到扶着側臥在地的馬匹堪堪站起來的車伕近前,大聲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俺正在掉頭的功夫,就跟旁邊一輛裝貨的馬車蹭上翻了車。”
鄞諾瞬時沉下臉,順着馬伕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那些水車上的水桶翻到了一地,對面的車隊也都翻到在地,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鄞諾皺着眉頭疑惑說道,“就那幾輛水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水?”
溫小筠也滿臉不解,“對啊,能把整條街的人都拍倒的巨浪,怎麼也不可能是從那些水桶裏流出來的。”
說到這裏,那車伕似乎想起了白鶩之前對他的囑託,趕緊轉過身來,幫着攙扶着鄞諾抱住溫小筠的手臂,急切的上下打量着二人,“貴人還好不?可有哪裏摔壞了?”
鄞諾微微搖頭,“我們沒事,車伕大哥,咱們馬車還能用不,等我把溫刑房放到高一點的地方,就來幫你拽車。”
車伕連忙擺手,“使不得,可千萬使不得,兩位貴人就先照顧着自己,俺這就拉馬起來。”
鄞諾看了兩旁,直覺得腳下的水流還在涌動,有越來越深的趨勢,一時間根本找不到什麼高一點的地方放下溫小筠。
“表哥,我沒事的,”溫小筠看出了鄞諾的爲難,掙扎了兩下就想要跳進水裏,“這一點水,小筠還能承受的住。”
“廢話!”眼看溫小筠一個鯉魚打挺就要掙脫自己的懷抱,鄞諾當時就要急眼,扳手將溫小筠抱得更緊,“你這小身板兒,真的着涼了,我爹孃回頭還是要找我算賬!”
就在兩個人爭執間,前方又傳來了一陣更加慌亂的驚呼聲。
鄞諾和溫小筠齊齊擡頭向前望去,只見一隊衣着鮮亮的騎士踏着四濺的水花,從對面飛快奔來。
“怎麼會是他?”溫小筠一眼看見,不覺疑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