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任毅從鼻腔中發出一聲不屑嗤笑,收起牌子故弄玄虛的說道:“哎呀,要不說你們是小地方的人呢,就是沒見識。本公子到底身份尊貴,其實你說讓報就報的?旁的人都認出來了,有空你跟客人們去打聽吧。”
郝掌櫃面無表情的回道:“既然你們不肯亮出真正的身份,那就不能怪旁人無禮。今天來到我銷金窟,就要按照銷金窟的規矩走。若是不講出個子醜寅卯,你們幾個一個也別想走出我這銷金窟!”
“好啊,我們一定叫你們認罰認的心服口服!”仇任毅身邊黑衣人毫不示弱的挺身而出,“在這之前,在下倒是想叫這位骰娘配合做一件事。”
骰娘輕蔑的挑了挑尖細的眉梢,擡手半掩着脣,似笑非笑的說道:“官人怕是弄錯了一件事,咱們這銷金窟,是賭坊的銷金窟,可不是青樓妓院的銷金窟。
小女子更不是什麼待價而沽的妓女,隨着官人們要什麼說什麼。小女子只是個骰娘,沒法子由着官人您說什麼,就是是什麼。”
“骰娘!”郝掌櫃擺手攔住了骰娘接來來的話,又轉向仇任毅,不僅半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有些和顏悅色的樣子。
他耐心的問,“不知仇公子要我們的骰娘做什麼事?又是否與此次事件有關?”
仇任毅笑得更加猖狂,用扇子一點旁邊黑衣人。
黑衣人上前一步,繼續說道,“掌櫃的放心,我們絕對不爲難這位骰娘,叫她出來,也是爲了貴寶地能夠自證清白。”
郝掌櫃呵呵笑了兩聲,側頭給骰娘使了個眼色,“人正不怕影子斜,骰娘,你且配合下,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麼花樣兒來。”
骰娘躬身施了個萬福,“是。”
黑衣人這才繼續說道“可否請娘子擡起雙手,朝着衆人展示一二?”
骰娘雖有疑惑,卻也配合着擡起手,展示給衆人看。
人們不約而同的瞧望着,只見骰娘皓腕白皙,手指修長,線條柔軟,除了掌心下有一點繭子,幾乎完美無缺。
其中一個暴脾氣的賭客直接怒了,“爲了避嫌,人家娘子一邊沒有袖子,一邊袖子都沒到手肘,根本藏不了東西。我說你們幾個外鄉人,揪着一個小娘子可勁的欺負,莫不是覺得我們兗州沒有人?!”
說着他環視衆人,揚聲道:“不知道諸位好不好奇,之前幾場賭局,我們是如何做到把把押準的?”
這話一出,衆人頓時提起興致,支棱起耳朵仔細聽着他接下來的說辭。
黑衣人轉身從骰桌上拿起幾個骰子把玩起來,“實不相瞞在下這雙耳朵,經過特別訓練,最擅長聽聲辨聲。只要在下聽過一次,便能記得清清楚楚。之前骰娘演示滾骰子,在下便留心記着了,所以後面才能夠把把押中。”
暴脾氣的那個賭客不相信的切了一聲,“說的倒是挺厲害,老子怎的就那麼不相信呢!”
黑衣人卻並不生氣,將骰子隨便扔給桌子旁幾個人,“不信,大傢伙不妨試試。”
暴脾氣賭客不耐煩的搶過一個骰子,“試試就試試!”
他又叫人用袖子幫他擋住前面的視線,才把骰子往桌子上一扔。
那骰子翻了幾個滾,最終晃晃悠悠停在了一個鮮豔的紅色圓點上。
黑衣人閉着的眼睛倏然睜開,望着暴脾氣賭客自信說道:“一點。”
衆人登時一片譁然。
其他幾個拿着骰子的賭客不信邪的也試了幾次,全被黑衣人猜中。
這下衆人都有些傻眼了。
黑衣人忽然轉向骰娘方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手心下那點老繭指給衆人看,語氣咄咄逼人,“所以只要賭坊不出千,憑藉着我的本事,一定會贏到最後。可是偏偏就在最關鍵的一局,我這邊失手了。”
黑衣人偏頭望向骰娘,目光越發陰狠,
“難道就那麼巧,偏生在緊要關節,我的耳朵就出錯了?呵呵,當然不是,祕密就在這骰娘手心下的繭子上,大家看看,這個位置的繭子,可是不容易長呢,非得要經常大力挫動某種東西,才能留下。”
聽到這裏,骰娘目光倏然一顫,略有些心虛的拽了拽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