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眉梢微動,一聽那酒樓名字就知道消費水平不會低。
鄞諾卻大度的很,挽住李羅華的胳膊笑吟吟的說道:“正巧小弟有個朋友就在滕縣,他那裏有一處逍遙之地,比起什麼鼎盛樓還要有滋味兒。李兄許是還沒去過,不妨就跟小弟去那裏嚐嚐鮮兒如何?”
聽到鄞諾這般輕佻的語氣,溫小筠眉梢微微一動。
相識這些日子以來,對於鄞諾的品行與家教,溫小筠還是很放心的。
因此對於鄞諾剛纔那些極富誘導的措辭,溫小筠一點都沒多想。
反而還有些佩服鄞諾的機智。
只憑這位李羅華虛情假意的一番相讓,與毫不客氣的選擇鼎盛樓這樣一聽就是高消費場所的細節來看,他就不是什麼大派的君子。
如果是小人,在地方官場這種最終人情世故的地方,就不能直接得罪。
可是對小人,一味的妥協相讓,也不會收到什麼好效果。
所以鄞諾在答應請客的前提下,改變了請喫的地點。
即便不會少花什麼錢,也不會在一開始就叫小人們習慣拿捏他的所有。
更何況,一頓飯錢,去哪裏花都是花,還不如照顧自己朋友的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
看來她家這位表哥鄞諾的江湖果然是不白混的。
聽到鄞諾那極具誤導性的說辭,李羅華眼睛立時亮了幾重。他眯縫着一雙眼睛,笑嘻嘻的拍着鄞諾的肩膀,“真不愧是州府衙門裏下來的人,兄弟的門道就是多啊。好,去什麼地方,都聽兄弟你的。”
說着李羅華挽着鄞諾就想門口走去。
等到三人走出吏房室後,李羅華轉身給吏房室上了鎖,回頭就要跟鄞諾和溫小筠一起往院外走。
就在這時,半圓的月亮門外又傳來一陣踢踏的腳步聲。
像是又有三四個人一起向這邊走來。
溫小筠,鄞諾和吏房胥吏李羅華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等着外面那羣人走近。
只見一團圓圓的暖光飄然而至,那是一個打着燈籠的衙役。
跟在他後面的是三個男人。
兩個衣着制服與吏房胥吏李羅華的幾乎一樣,走在兩旁。
只有最中間的那人帶着制式雙翅烏紗帽,身着深色補子官服。外披一件絳紫色裘皮大氅。
看到那名官員,溫小筠不覺驚訝的睜了睜眼。
原因無他,只是中間那名官員看起來實在是年輕的過分。衣着也實在奢華的過分。
只見那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清秀的瓜子臉,皮膚油光水滑,保養得極好,只是雙眼有些促狹,細長的眉毛微微揚起,薄薄的嘴脣,嘴角弧線向下,顯出高人一等的倨傲與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