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秀佛主的話，苦多佛子光頭直冒冷汗！
辣麼厚的經書抄一萬遍，還不得把本佛子手抄禿嚕皮？
想到這，苦多佛子連忙道：“師尊恕罪，這佛偈不是弟子寫的。”
大金佛手拈金婆羅花，淡漠道：“爲師知道，諒你也寫不出押韻的佛偈。”
“速速告知爲師，是何人做出此偈，簡直離經叛道，曲解佛意！”
苦多佛子道：“這……這是弟子做夢的時候聽人說的。”
雷音佛主盯着苦多佛子：“做夢時聽誰說的？”
苦多佛子懵了，這個問題怎麼回答？
雷音佛主追問道：“爲何遲疑，莫非是方常？”
“你做夢的時候聽他說的，怎麼，你曾跟他同榻而眠？”
苦多佛子無奈道：“師尊誤會了，弟子的意思是夢裏聽人說的。”
雷音佛主若有所思：“也對，方常與你一般無二，也寫不出如此佛偈來。”
接着，雷音佛主直視苦多佛子：“告訴爲師，此偈爲何人所做？”
苦多佛子表情愈發悲苦：“師尊，弟子答應不能說的。”
雷音佛主拈花一笑：“是本門的長老和弟子？”
苦多佛子還未回答，便見雷音佛主眸光深邃：“不是。”
他又盯着苦多，詢問道：“那是其他聖地的人嗎？是哪個聖地？”
“真武聖地？蜀山聖地？太初聖地？大羅聖地？瑤池聖地？神霄聖地？？”
苦多佛子臉色微變，雷音佛主臉上笑容愈發睿智：“果然如此！”
“是神霄聖主贈你的這首佛偈吧！他也曾精修過佛理。”
“咦，竟不是神霄聖主？難道是張雲霆不成？”
苦多佛子懵了，他看着不斷自言自語的佛主，很擔心。
不是擔心雷音佛主精神失常，而是，師尊居然猜得越來越近了！
沈天師兄，貧僧真的什麼都沒說，但是師尊他好像精通本門妙法他心通。
“不是張雲霆？也不是方常？難道是張雲曦，或者是……沈天！”
雷音佛主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張超塵脫俗的盛世美顏。
這一刻，他目光死死鎖定着苦多佛子的表情。
哼，這孽徒的臉上根本就藏不住事。
雷音佛主拈花嘆息：“原來是神霄聖子寫的。”
頓時，苦多懷疑佛生：師兄，貧僧說我沒泄密您信嗎？
他求情道：“師尊，神霄聖子非我佛門弟子，而且這只是個夢。”
“弟子夢到神霄聖子，這與神霄聖子無關，師尊若要懲罰，衝弟子來吧！”
苦多佛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雷音佛主打斷：“沈天此子相貌脫俗，如真仙下凡。”
“且能輕易獲得數千斤涅槃聖液，顯然有無量氣運加身，乃天命之主角。”
“這般人物做出的佛偈，莫非真的對大智慧菩提妙善經有見解？”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本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阿彌陀佛，此佛偈細細體悟倒也頗具禪理。”
“本來無一物……嘶，妙啊，妙啊！”
大金佛表情時而歡喜，時而悲苦，時而癲狂。
顯然，雷音佛主從這首佛偈中領悟到一些深奧的禪理。
只是這首佛偈中的禪理，與他本身的禪理佛心背道而馳在衝突。
看着表情不斷變化的師尊，苦多佛子有些慌。
他小聲道：“師尊，這佛偈真的妙？”
雷音佛主拈花：“是的，沈天此子有大智慧！”
“未曾通讀《大智慧菩提妙善經》，僅僅聽一首佛偈。”
“便能見性明心，寫出這首新的佛偈，甚至讓爲師都產生啓發。”
“此子若能入我佛門，日後必成無上聖僧。哎，他爲何要加入神霄聖地？”
苦多佛子看着滿臉失落的大金佛，小聲道：“師尊，這是一個夢，是弟子做的夢。”
大金佛淡漠地俯視着苦多佛子，緩緩伸出丈許寬的金色佛掌把他握起來。
接着，另一隻佛掌拿起小木槌，在苦多頭頂上重重地敲了三下。
苦多佛子捂着腦袋，驚喜道：“師尊這是要三更傳法？”
天秀佛主漠然道：“爲師是敲你這木魚腦袋！”
“沒學會什麼禪機佛理，倒學會誑語了，還欺騙爲師？”
“爲師自小周遊四海看遍衆生百態，智珠在握，會被你誆騙嗎？”
“還這是你做的一個夢？平日裏多讀佛經，漲漲智慧，少跟方常混一起。”
“越混悟性越低，人家說出如此驚世佛理你都理解不了，還問爲師是不是真的妙？”
“是不是真的妙你自己不回去體悟嗎？本座怎麼收了你這個癡兒做佛子？”
“給本座退下，回去面壁三個月，抄寫《大智慧菩提妙善經》。”
苦多佛子的臉垮了下來：“不是妙嗎？怎麼還要抄寫？”
雷音佛主拈着木槌：“你若能說得出妙在哪裏，便不用再抄寫。”
看着雷音佛主手中越變越大的木魚槌，苦多佛子冷汗直冒：“師尊饒命！”
佛主一招如來神掌抓起苦多佛子，直接將其拍出大雄寶殿：“孽徒，滾回去面壁！”
……
一把將苦多佛子丟出大雄寶殿，佛主感覺心裏終於舒服了一些。
世界如此美妙，貧僧卻如此得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運轉妙善經行走幾個周天，雷音佛主體表氣息重新平和了下來。
只是虛空之中，似乎依稀還殘留着些許的檸檬味，久久縈繞着無法散去。
雷音佛主盤膝而坐，口中不斷喃喃自語：“身似菩提樹？菩提本無樹？孰是孰非？”
“究竟是應該修持己身遠離紅塵污垢，還是應該放下執念，一切隨緣法？”
“菩提本清淨，明鏡本清淨，何處惹塵埃？何爲清淨何爲塵埃？”
“莫非本座已經誤入歧途，與至高佛理背道而馳了嗎？”
“執着於修持佛性摒棄人性，是否也是執念？”
“難道苦多那般纔是真正的菩提道？”
……
雷音佛主指間掐着的金波羅花，一瓣一瓣凋零，身後無量異象也在崩潰。
生與滅、佛與魔兩種氣息，在雷音佛主體表不斷地生滅，輪迴。
大雄寶殿的大門緩緩關閉，雷音佛主的聲音從中傳出。
“自即日起本座閉關參禪，不證菩提不出關！”
“另，贈神霄聖子沈天大雷音佛令。”
“沙門上下，頂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