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到處都是深不見底的巨淵,常年看不見陽光。
而太虛鯤族便居住在此地,並且穩穩統帥着方圓數千萬裏區域。
在北海,太虛鯤族地位僅次於黑龍島,堪比東荒聖地級勢力,而且是頂尖聖地。
“父王我好痛苦啊!”
“爲什麼會這樣,讓我死了算了吧!”
“鯤鵬法,鯤鵬法啊!它就擺在孩兒面前,但是我……”
“但是我去晚了,傳功玉壁神韻已經耗盡,根本悟不出來,太難,太難了!”
三丈高碧色魚缸中,一道身影懸浮着。
它約莫成人大小,通體宛如大魚覆蓋着黝黑色鱗片,但腦袋卻又不是魚頭,反而像極了鷹隼大雕。
此時,它眼中留下滴滴淚水,與魚缸中的靈液混爲一體。
在這隻魚雕面前,站着一位偉岸的黑袍中年男人,他通體散發着淡淡幽光。
他就那麼隨意地站在那裏,便如與周圍虛空完全融合般,萬法不沾身,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此人,正是現任太虛鯤族的族長——昆虛。
在太虛鯤族的歷代族長中,昆虛絕對是才情頂尖的存在之一。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2000歲以內便證道成聖,而且成爲聖人中的強者。
更不可能壓過鯤族諸多天驕,穩穩坐在族長之位上,要知道那些巨鯤可不是好統帥的。
鯤神王望着魚缸中的聲音,那是他的獨生子,也是如今鯤族最強天驕:昆冥。
昆冥數月前在混沌海域,發現了傳說中的鯤鵬神殿和鯤鵬法。
這本來是件好事,然而那記錄着鯤鵬法的鯤鵬玉壁,不知道被誰捷足先登,神韻道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僅剩的那一丟丟神韻簡直就是雞肋,讓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換做旁人,悟不出來就算了,大不了直接走。
然而作爲太虛鯤族的少族長,昆冥對鯤鵬法的執念實在太深。
他竟然坐在那鯤鵬玉壁前硬生生地坐悟幾個月,強行比自己領悟那門鯤鵬法。
最終,他強行催動那門鯤鵬法想要化鵬,但是結果顯而易見,他走火入魔變成一隻魚雕。
嗯,也可以說是鳥鯤。
……
要說昆冥的蛻變完全失敗嘛,倒也不算完全失敗。
畢竟巨鯤化鵬,的確是從腦袋開始慢慢蛻變的,昆冥的步驟是沒錯的。
尷尬的是他領悟的鯤鵬法【化鵬篇】實在太殘缺,導致他只化出個腦袋就沒法繼續。
更尷尬的是他也化不回來鯤,只能以這種半魚半鳥的姿態存在着。
這就蛋疼了呀!
雖然昆冥也可以用障眼法,把自己變回人類形態。
但打架的時候,或者別人用洞察類法術看你的時候,都能直接看到本體跟腳。
到時候本鯤鯤頂着個大雞頭,簡直不要太美了。
我堂堂太虛鯤族少族長,不要面子的嗎?要是傳出去,還怎麼做鯤?
“父王,我應該怎麼辦?難道我以後就只能維持這個模樣嗎?”
感受着魚缸中昆冥的欲哭無淚,鯤神王嘴角隱隱抽搐。
然而結果很顯然,他失敗了。
虛鯤化鵬不僅僅是能量足夠,就能進行的。
其中還牽扯到極爲複雜玄妙的變化,只有《鯤鵬法》中的《化鵬篇》能闡述清楚。
而今鯤鵬法失傳,昆冥如今的情況相當不妙。
就在這時,虛空緩緩波動,幾道人影出現在大殿中。
這幾位正是之前跟蹤沈天的那幾位鯤族長老,此時他們眼中滿是挫敗。
“啓稟族長,已經查清楚在少族長之前領悟完整《鯤鵬法》的人,是何方神聖了。”
……
哦?
鯤神王轉過頭來,深邃的雙眼中光芒閃爍:“是誰?”
其中一位長老道:“我們在混沌海域外圍,見到新任神霄聖子沈天,施展鯤鵬法遁走。”
“只可惜這小子實在狡猾,居然擅長某種收斂氣息的功法,直接遁入海底藏了好幾天時間,一直都不露面。”
“我等沒有辦法,也只能先回來稟告族長。”
神霄聖地,神霄聖子?
昆虛體表幽光微顫:“是楚龍河和張龍淵的徒弟嗎?”
另一位長老點頭:“是的,正是神霄聖主張龍淵的弟子,區區一個東荒聖子,居然跑到北海來,還敢跟本族搶奪鯤鵬法。族長,要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說着,那名長老緩緩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鯤神王嘴角微抽,臉色微沉道:“愚蠢,你可知道這小子背後有多少人撐腰?”
長老不解:“他背後不就一個張龍淵和一個楚龍河嘛!”
“楚龍河早已被廢,張龍淵也不過是新晉聖者,本族聖者衆多,難道還怕他區區一個落寞聖地嗎?”
“族長您當年不是曾經與張龍淵鏖戰七日七夜,未分勝負嗎?若是能取回《鯤鵬法》,你必將實力大增,屆時何必……”
長老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冷哼打斷:“閉嘴!”
卻見鯤神王揹負雙手,臉上帶着正大莊嚴的浩然之氣:“我鯤族乃北海兩大至尊種族之一,怎能做出以大欺小之事?”
“若是冥兒出手將沈天擊敗甚至擊殺,迎回鯤鵬法,那是冥兒的榮耀。”
“可若是你們這些天尊級長老出手,縱使真的把這小子殺了,迎回鯤鵬法,那也將淪爲五域的笑柄。”
那長老面露不甘:“可是《鯤鵬法》至關重要,本座覺得爲了它,可以採取特殊手段。”
鯤神王哼道:“沒有什麼比鯤族的驕傲和尊嚴更加重要,哪怕是《鯤鵬法》。”
一語罷,他背後陡然浮現萬丈巨鯤虛影。
澎湃浩蕩的威壓,頃刻間席捲萬千裏海域,令無數海族戰慄。
昆虛淡漠道:“傳本王令,鯤族與神霄聖地世代交好,本王與神霄聖主更是至交好友,神霄聖子做客北海,理當招待。”
“放【虛鯤令】邀請神霄聖子來絕望深淵做客,北海各族共證之。”
“即便要迎回《鯤鵬法》,本族也要迎得堂堂正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