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招安?”許玲月是個知書達理的,文化水平一直很可以。
“招安只能用於常時,匪患多是流民組成,招的了一部分,招不了全部。說到底,還是錢糧不夠。可錢糧夠的話,災情早就得到控制了。”
許二郎搖搖頭。
先帝元景時的遺留問題,在這場寒災裏,盡數爆發了。
二叔是當個兵的,深知行情,看着嬸嬸說:
“得,你也別讓鈴音識字唸書了,讓她從軍入伍吧。說不定三五年後,封個萬戶侯回來見你,光宗耀祖,讓你成爲誥命夫人。”
嬸嬸氣的差點要和丈夫拼命,覺得這一家子,就自己的育兒觀念最正常。
就自己對鈴音不拋棄不放棄。
許二叔見妻子不服氣,就問小豆丁:
“鈴音啊,如果被人要欺負你,你怎麼辦?”
“打回去!”小豆丁理直氣壯。
“打不過呢?”許二叔道。
許鈴音想了想:“那我和他們做朋友,他們就不會欺負我了。”
你這娃子,思想覺悟不行啊,打敗仗的話,十有八九當叛徒..........許二叔心說。
喫完飯,許二郎心事重重的回書房。
點上蠟燭,他靠着椅子,開始沉思。
作爲讀書人,但凡遇到難題,首先想到的是參考史書。
以史爲鑑,從中學習先人的經驗。
“史書中各朝各代對末期的亂象,採取的無非是剿滅和招安兩種。更多的是採取剿滅態度,因爲每一個王朝的末期,朝廷與百姓的矛盾已經到了必須用戰爭解決的地步。
“招安的前提是有錢有糧,並且出讓一部分利益。朝廷可以用招安的辦法解決一部分匪患,但不可能靠招安解決所有匪患。
“能做到這一步,就不可能有如今的亂象。”
許二郎憑藉強大的記憶力,分析、回憶着史書內容,首先得出的結論是:
如今的大奉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與大部分王朝末期的腐朽不同。
爛的還不夠徹底。
這是好事。
“這個時候,雲州的逆黨若是發動叛亂,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何解決匪患?”
許新年越想越覺得無解,越想頭越疼。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王首輔的身體越來越差,以致藥石都不見效。
歸根結底,是心力交瘁,是積勞成疾。
這時,他腦子裏突然閃過鈴音說的話。
彷彿有一道光劈入他腦海。
“成爲朋友,成爲朋友........”
許新年睜開眼睛,眼球佈滿血絲,神態卻極爲亢奮,他鋪開宣紙,研磨,提筆書寫:
“現今災情嚴重,流寇四起,爲禍一方,朝廷可用三策,一爲招安,對於規模龐大的山匪,採取招安策略,並讓歸順的山匪剿其他山匪.........
“二爲派軍剿滅,對於規模不大的烏合之衆,堅決清剿,不留後患.........
“三,效仿江湖人士,派遣高手深入民間,聚攏流民,佔山爲王。”
這一點,是鈴音是話激發了他的靈感。
許二郎繼續寫道:
“需委派忠心正義之士擔當此任,風評不好,名聲不佳者勿用;需嚴密監控其家屬,以爲人質。”
寫完之後,許二郎開始沉思,覺得還欠缺什麼,但那股子勁泄了後,精神開始疲憊。有些力不從心。
他扭頭看一眼水漏,才發現已經子時兩刻,他竟在書桌邊做了足足兩個時辰。
...........
清晨。
許七安早起洗漱,然後在桌面攤開地圖,商船此行的目的地是禹州。
到了禹州,他們就要更換其他交通工具。
“到了禹州後,就駕馭浮屠寶塔飛行吧。作爲一座空中堡壘,浮屠寶塔的防禦是沒問題的,就是續航能力差了些。”
法寶的能量來源於主人,或自身積累。
失去主人駕馭的法寶,續航能力通常都不行。
就像太平刀,平日裏自己有積累刀氣,但只能做一時之用,用完,就得再次積累。
這和武夫氣機耗盡無力再戰是一個道理。
所以許七安平時不會主動祭出浮屠寶塔趕路,遇到危險時,纔拿出來當庇護所,駕着它逃命。
突然,心悸的感覺傳來。
他自然而然的摸出地書碎片,查看傳書。
【一:有件事想請教諸位,事關各地匪患之事。】
【二:剿匪?這個我在行,組織軍隊,逐一攻破,連根拔除就成。多簡單的事。】
李妙真迅速傳書回覆。
看來朝廷也注意到這個隱患了,每一個朝代的末期,都是內憂外患的,有時候內憂遠比外患要可怕..........正爲匪患頭疼的許七安,回覆了天宗聖女:
【三:妙真,顯然是沒這麼簡單的。雖然武力能解決一切,但武力也需要足夠的銀子做後盾。朝廷要是有這個能力剿滅所有匪患,流民就不會氾濫成災。】
【二:那你該怎麼辦,你說呀。】
聖女帶着情緒的傳書出現在天地會成員的地書上。
【一:諸位,我有三條計策,容我說完。】
過了一陣,懷慶的傳書逐一分段傳來,總共三條計策,字數大概有兩百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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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這是殿下的計策?妙啊。】
許七安二話不說,先拍馬屁。
【一:這是許二郎的三條計策,今晨他入宮拜訪我,向我求教,查漏補缺。】
二郎的計策?許七安一愣。
二郎什麼時候和懷慶走這麼近了,他酸溜溜的想。
【二:此三計甚妙,不敢說一定能解決匪患,但能大大遏制流民成災的趨勢。】
李妙真出點子不行,眼光還是可以的。
【四:第三計不行!】
這時,楚元縝跳出來發表意見。
【一:楚兄請說。】
其他人也安靜下來,沒有插嘴,楚元縝是狀元郎,才華橫溢,又有豐富的閱歷,是天地會智商擔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