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意思啊?”
“好像是........皇帝退位給長公主?”說話的人猛的瞪大眼睛:
“長公主要當皇帝?”
一下子炸鍋了,人羣譁然如沸。
告示內容對百姓造成強烈的衝擊、震撼以及茫然。
這讓他們再也不顧及禍從口出,激烈的討論起來。
“女人怎麼能當皇帝呢,這不是瞎胡鬧嗎。難道帶着當官的一起繡花?”
“公主她識字嗎?陛下爲何要退位給公主,女人當皇帝,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他們的第一反應是抗拒、憤怒,無法接受,只覺得是天下頭等荒唐之事。
隨後有人說道:
“你們有在茶館聽書嗎?好像以前是有一個女人當皇帝的,叫,叫什麼來着?”
“大陽女帝?”
“對對對,你也聽說過。”
喧譁聲稍歇,很顯然,不少人也在這幾天,於酒樓茶館、青樓妓館等娛樂消遣之地,聽過類似的內容。
接着,又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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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上說,長公主登基,有許銀鑼輔佐。”
哦,有許銀鑼輔佐啊。
反對的聲音又小了幾分,但仍有人嘀咕道:
“許銀鑼爲何輔佐一個女人當皇帝,這不是瞎胡鬧嗎。我大奉開國六百年,可沒有這種先例的。”
“是啊,真搞不定官老爺還有許銀鑼在想什麼,一邊和雲州議和,一邊捧公主當皇帝。”
“許銀鑼糊塗啊。”
本來視許七安爲英雄、保護神的百姓,對青州失守之事便心懷失望,對議和更是視作恥辱,儘管沒有人公開指責許七安,但心裏肯定是失望的。
告示一貼出來,失望的情緒立刻發酵,轉爲不滿。
突然,一陣喧譁聲吸引了告示牆周邊百姓的注意。
循聲望去,只見一列囚車緩緩駛來,後邊跟着一大羣百姓,不停的朝囚車上的犯人投擲石子,吐口水。
還有人拎着馬桶,朝囚車裏的犯人潑糞。
領頭的幾騎中,一位打更人高居馬背,敲打着一面銅鑼,高呼道:
“奉許銀鑼之命,將雲州逆黨遊街示衆。”
街道兩側,羣情激昂,聞訊過來湊熱鬧的百姓,有的加入投擲石子的行列,有的指指點點,破口大罵,有的擊掌高歌,大快人心。
姬遠滿頭是血,心如死灰。
隨行的雲州官員瑟瑟發抖,痛哭流涕。
...........
黃昏。
御書房中,懷慶坐在鋪設黃綢的大案後,堂內是劉洪和錢青書兩位黨派魁首,以及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作揖道:
“殿下,登基事宜已經籌備妥當。”
穿素雅宮裙的懷慶,微微頷首。
待禮部尚書退回位置後,劉洪出列作揖:
劉洪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以許銀鑼如今的聲望,爲殿下保駕護航,最適合不過。當朝無人比他更得民心啊。”
公主登基稱帝,貴族階層其實比百姓更容易接受,只要利益給到位,再以武力脅迫,屈服者不在少數。
最主要的是,在統治階層眼裏,懷慶雖是女子,但畢竟是根正苗紅的皇室血統。
女子稱帝屬於破例,下一任新君仍是大奉皇室。
這大大減輕了統治階層的牴觸心理。
但平民百姓可不管這些,要安撫百姓,讓他們信服,懷慶威望不夠,諸公威望也不夠,只有許七安才能辦到。
錢青書附和道:
“殿下能否凝聚民心,就看明日了。”
懷慶低着頭,審閱着手裏的摺子,沒有擡頭的“嗯”了一聲:
“時候不早了,幾位愛卿先退下吧。”
三人作揖,退出御書房。
懷慶手裏的摺子是內閣遞上來的,內容是登基後的一應事宜,瑣事零零總總,但有一條極爲重要,那就是召各州布政使、都指揮使,回京述職。
這其實是一場談判、拉攏,給各州大佬做一做思想工作。
............
次日。
這天,京城的氣氛極爲古怪,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市井百姓,都知道這是一個註定被載入史冊的日子。
因爲長公主懷慶,於今日登基,開大奉六百年未有之先例。
皇帝登基,普通百姓無緣得見,但不妨礙他們關注、議論。
各階層都有不同的看法,國子監的學子、儒林,對於懷慶登基之事,痛心疾首,即使雲州使團被遊街示衆,也不能博取他們好感。
最多就是不罵許七安了。
市井百姓階層,意見最雜,有的無法接受,有的事不關己,有得選擇相信許銀鑼。
許府,嬸嬸也代表貴婦階層發表看法。
“老爺啊,寧宴這不是在瞎鬧嘛,女人怎麼能當皇帝呢。我都不敢出門,害怕被認出是許寧宴的嬸嬸,萬一被人拿臭雞蛋砸了怎麼辦。”
嬸嬸一如既往的美豔,歲月彷彿對她格外憐惜。
雖然與女兒坐在一起的她,沒有了少女感,但並不顯老,臉嫩膚白,沒有任何皺紋。
許二叔低頭喫飯,不發表意見。
“大哥自有分寸的。”
相比起母親,許玲月就很欣賞大哥的壯舉。
嬸嬸見自己的話題冷場,嘆息一聲:
“青州失守,二郎也沒了有音訊。鈴音在蠱族修行,不知道要何年何月纔回來,她會不會被南疆的蠻夷欺負啊。
“許寧宴這個沒良心的壞種,回了京城,也不知道回家裏看看。”
正說着,嬸嬸目光一僵,直勾勾的看着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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