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色胚是宴會上初見時的印象,那麼現在,李妙真對許七安的標籤改爲:不簡單的色胚。
感覺我色胚的印象很難扭轉了....風評被害....許七安笑容不變:“李將軍很像我一位故人。”
呸!李妙真心裏罵一聲,臉上掛着笑容,“這白帝城繁花似錦,但許大人隨巡撫一路走來,荒涼景象怕是沒少見吧。”
“確實令人唏噓。”
“通常來說,一州都指揮使司管轄的衛所在20至30之間,但云州都指揮使司管轄的衛所,只有15個。你知道這是爲何?”李妙真自問自答:
“因爲雲州人口稀少,匪患又嚴重,根本無法大規模屯兵,沒有兵,如何剿匪?”
按照大奉軍制,都指揮使司以下的州府一級,設立“衛”,每個衛五千六百人。州府以下的郡縣,設立“所”,每個所一千一百人。
衛所總數只有15個的州,倒不是沒有,可雲州是匪患嚴重地區,按理說,衛所應該超過25個,軍備力量纔算合格。
“只需要開墾良田,軍隊平時自己耕作,應該能做到自給自足吧。”許七安說道。
各地的都指揮使司擁有軍田,軍隊不作戰時,做的和農民一樣的活兒。
李妙真看了他一眼:“軍餉呢?”
...許七安道:“慚愧慚愧!”
想起來了,當兵是要發軍餉的,可不是有飯喫就夠,招的兵越多,軍餉越多,要是發不起軍餉,軍隊說鬧事就鬧事。這樣的例子史書上比比皆是。
“我來雲州一年多,與都指揮使楊川南合作剿匪二十餘次,每次他都盡心盡力。我不信這樣的人,會勾結山匪。”李妙真圖窮匕見,表情認真的看着許七安:
“許大人是本次查案的重要人物,你的態度,決定了巡撫的態度。我希望你能慎重處理此事。”
“李將軍過譽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銅鑼。”許七安適當的表現出“吃了一驚”的神色。
李妙真坦然道:“我有調查過許大人,自認對你還是比較熟悉的。”
比如你精通查案,比如你與教坊司多位花魁有染...
“許大人似乎有一個堂弟,在雲鹿書院求學?”
二號果然懷疑三號的身份了....懷疑二郎就是熱心腸的讀書人三號....我不妨利用這個機會把誤會擴大,反正二郎在書院,二號在雲州,相隔十萬八千里....這樣我可以利用二郎的“香火情”,博取二號的信任....反正我自己身份是不能暴露的,社會性死亡的後果太可怕了...許七安笑着說:
“是的,辭舊是一位滿腔抱負的讀書人,深受雲鹿書院大儒們的看中,據說是當書院的傳承者來培養的。”
當傳承者來培養.....難怪三號知道那麼多雲鹿書院的佈局,知道那些機密情報...李妙真恍然的點點頭,笑道:
“許大人同樣是一腔熱血,俠肝義膽。”
...我這時候說一句:挨千刀的元景帝!二號對我的好感度會爆棚吧。
聊了幾句後,兩人告別,一人繼續往前,一人轉身返回。
李妙真尋了一處僻靜小巷,取出酒壺,抹去封靈符,釋放出蘇蘇。接着彈出一張紙人,給她充當附着物。
紙人化成妝容精緻的蘇蘇姑娘,一臉哀怨,“主人....”
李妙真盯着她,問道:“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許七安能一語道破她道門弟子的身份,顯然是從蘇蘇這裏拷問出的情報。
蘇蘇擡起手,大拇指掐着小拇指,示意道:“就說了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
“一點點就是一點點。”
“說!”
“也沒說什麼啦,就是您的身份呀,年紀呀,修爲呀,下山歷練呀....”
“?”
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李妙真腦海裏:
“你這不全交代了嗎。”
“我至少沒把您來癸水的日子告訴他。”
“....”
....
許七安回到驛站,看見朱廣孝和宋廷風還坐在那兒,彼此對視,眼神裏充滿了對同伴的不信任。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和蘇蘇的事。”
“你不也沒說嗎。”
見許七安回來,宋廷風目光無神的看着他:“寧宴,你早知道蘇蘇的身份?”
“我知道呀。”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們。”朱廣孝沉聲道。
“是你們讓我保密的。”許七安聳聳肩。
宋廷風和朱廣孝看他的眼神,頓時充滿了不信任。
“那我們和蘇蘇在茶樓裏發生的事...”宋廷風低聲問道。
“都是你們的幻覺!”許七安如實回答。
“呼...”兩人都鬆了口氣,原來只是幻覺。
宋廷風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是幻覺啊,那就沒什麼了。我只是受到了迷惑,昏迷過去了。”
許七安憐憫的看着他們,搖搖頭:“你們是中了幻術,但沒有昏迷。”
“沒有昏迷?”朱廣孝和宋廷風心裏一沉。
許七安來到柱子邊,沉聲道:“廷風,你當時是這樣的...”
他抱着柱子,瘋狂衝撞。
宋廷風:“....”
“廣孝你是這樣的...”他來到桌邊,雙手按住桌沿,賣弄腰力。
朱廣孝:“.....”
“咦,你們倆幹嘛鑽到桌底下啊。”許七安做完,發現朱廣孝和宋廷風鑽進桌底不肯出來了。
“許寧宴你給我滾...你走吧,求求你,你快走,我今天不想看見你。”宋廷風蹲在桌底,抱着頭。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