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奉打更人 >第七十二章 嚴以律己(大章)
    裱裱果然中套,點頭應戰。

    於是讓丫鬟搬來棋盤和棋子,她和許七安在廳裏大戰三百回合,許七安三戰三敗,無奈認輸。

    “殿下果然聰慧絕頂,卑職歎服。”許七安順勢送上馬屁。

    裱裱微微擡起下巴,很矜持的“嗯”一聲,忽然想起這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又哼道:

    “棋也下完了,本宮就不留許大人了。”

    “別急,卑職又想到一個新的玩法,殿下如果有興趣,卑職可以教殿下。”許七安的套路,就是老母豬戴胸罩。

    安靜的韶音苑忽然熱鬧起來,裱裱指揮着苑內的侍衛伐木,許七安則把砍下來的木頭,再砍成一節一節。

    “你去取染料........你去取刻刀........”

    指揮完侍衛,她又開始指揮宮女,眼角眉梢帶着笑意,幹勁十足。

    兩位宮女領命離開,邊走邊交流:

    “殿下不久前還生氣的摔杯子,氣的眼圈都紅了.......你說這許大人真有本事,連好話都沒說,殿下竟然就原諒他了。”

    “殿下只是發脾氣,又不是真的恨許大人,我與你說啊,他要是走了,那殿下才真傷心呢。”

    “咳咳!”

    男人低沉的咳嗽聲從身後傳來,兩宮女嚇了一跳,受驚小鹿似的跳了一下,回頭看去,原來是許七安。

    “許大人好生過分,嚇奴婢一跳。”紅兒抱怨道。

    許七安隨口與兩個清秀宮女打情罵俏了幾句,然後切入正題:

    “本官問你們一件事,那些丹藥價值連城,殿下什麼時候準備的?”

    “那些丹藥是陛下自己服用的,補氣養精,據說一爐丹藥只有二十四顆,二十四爐才成功一爐呢。昨兒殿下在陛下那裏鬧了許久,陛下忍不可忍,纔給賞了一粒。”荷兒說。

    “然後今早便立刻派人去請許大人您啦,誰想.........”另一個宮女補充。

    “去吧!”

    許七安在她們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把兩個宮女趕走。

    他若無其事的返回,做着自己手頭上的活計,把一節節的木頭雕成扁平的原形,然後在上面刻着。

    過程中,臨安也在幫忙雕刻,她好歹是讀過書習過武的,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基礎還算紮實。

    把木頭雕刻成偏平的原形不成問題。

    不知不覺,日頭西移,許七安的新棋做好了——象棋!

    看着自己和狗奴才親力親爲,製作的兩副象棋,裱裱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剎那間百花失色,眼裏只有美人嫵媚的笑靨。

    “時辰不早了,我給殿下說說規則,差不多就該出宮了。”許七安說完,把宮女揮退。

    裱裱看了眼日頭,笑容漸漸收斂,嗯了一聲。

    許七安認真的講解象棋規則,但裱裱聽的心不在焉,她今天本是很生氣的,裱裱得承認,當初硬拉攏許七安,純粹是爲了搶懷慶的東西。

    可慢慢的,她越來越喜歡這個狗奴才,變着法子的送他銀子,掏心掏肺的對他好,從不奢求他爲自己做什麼,只要抽空過來陪她玩耍,裱裱就很開心。

    但她心裏一直有個刺兒,那就是許七安和懷慶始終保持“不正當”關係。

    明明答應爲她效勞,擺脫懷慶,私底下還是和懷慶來往,可不就是不正當關係。

    她假裝看不見,一次兩次三次........到今天終於爆發了,爲了求丹藥,被父皇呵斥怒罵,她厚着臉皮硬抗過來了。第二天派人去請許七安,喜滋滋的等待着。

    等來的是侍衛的一句話:他去了德馨苑。

    有那麼一瞬間,裱裱覺得自己尊嚴喪盡,覺得自己死皮賴臉,其實許七安根本沒把她當回事,不,把她當傻子對待。

    難過的就想哭。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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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許七安長長嘆息一聲,低聲道:“殿下,我剛纔先去了趟德馨苑。”

    裱裱臉色瞬間垮下去,撇過臉去:“我不知道什麼德馨苑,你進宮後就來了我這裏。”

    “不,我就是先去見了懷慶公主。”

    “許七安!”

    裱裱大喊一聲,回過臉來,眼圈微紅,他連我自欺欺人都要拆穿嗎,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許七安再次長嘆,目光眺望掛在西邊的太陽,眼神變的深邃而雋永,彷彿藏着無數故事和人生經歷。

    一字一句,緩緩道:“殿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裱裱默然。

    “人生會遇到很多風景,也會遇到很多人,但你最後做出的那個選擇,纔是內心最想要的。”

    裱裱一愣,怔怔的看着他。

    “今日殿下和懷慶公主同時邀請我,我沒有任何猶豫,就去見了懷慶公主,爲何?並不是她在我心裏遠勝殿下啊。”

    許七安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激動:“若是先來了韶音苑,我必然無法久留,說不了幾句便要告辭,去德馨苑見她。呵,難道懷慶公主邀請,我可以視而不見?

    “可若是先去了德馨苑,我就可以在這裏一直陪殿下到宮門關閉。殿下和懷慶在我心裏孰輕孰重,難道還不明顯嗎?”

    裱裱的眼神漸漸軟化,表情也從冷淡,轉爲溫柔。

    許七安重新坐下,用剛纔看落日的雋永目光,深深凝視着臨安,柔聲道:“因爲我知道,殿下需要的是陪伴。”

    這句話戳中裱裱內心最柔軟之處,是的,她是孤獨的,寂寞的。

    太子哥哥禁閉之後,母妃成天找她哭訴,給她灌輸皇后的居心叵測。兄弟妹妹們的態度也日漸冷淡。

    父皇依舊是父皇,臨安卻不再是以前的臨安,至少她意識到,父皇寵愛自己,完全是因爲自己人畜無害。

    一個外表嫵媚的、驕傲的公主,心裏卻住着寂寞孤獨的女孩。

    許七安掃了眼四周,確認揮退的宮女不在附近,便大膽的握住臨安柔軟的小手,語氣誠懇:

    “殿下,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手背傳來的溫度有些滾燙,臨安臉頰羞紅,心裏彷彿有一股暖流化開。

    時間靜靜溜走,許七安握着她的手,沒有鬆開,一股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發酵、醞釀。

    “殿下,時候不早了,卑職先回去。您若是想天天見我,可以搬到臨安府,不必住在宮裏。”許七安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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