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奉打更人 >第兩百零七章 各方
    整個現場,在此刻落針可聞,幾息後,巨大的震驚和錯愕在衆人心裏炸開,繼而掀起狂潮般的議論聲。

    這一次的譁然,遠勝之前任何一次。

    折服囂張不可一世的裴滿西樓的兵書、讓大儒張慎拍案叫絕的兵書,原來不是出自許新年之手,而是那個名字幾乎成爲禁忌的.........

    前銀鑼許七安所著?

    “是許銀鑼所著的兵書,這,這怎可能呢.........他又不是讀書人。”

    “許銀鑼,他只是個武夫啊.........”

    雖然許七安不當官了,衆人還是習慣稱他許銀鑼。

    國子監學子們炸鍋了,你一言我一語,發表各自的看法、意見,甚至不再顧忌場合。

    大多數人覺得荒誕,難以置信,倒不是看不起許七安,而是事情本身就不合理,讓人震驚,讓人迷茫,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時,國子監裏,有學子大聲道:

    “你們不要忘了,許銀鑼是詩魁,當初誰又能想到他會作出一首又一首驚才絕豔的傳世佳作?”

    他的話立刻引來學子們的認同,大聲吆喝起來,似乎要說服其他不敢相信的同窗:

    “許銀鑼不是讀書人,可他作的了詩,怎麼就作不了兵法?而且,你們忘了麼,許銀鑼可是上過戰場的。當日在雲州,他一人獨擋八千叛軍,力竭而亡。”

    聞言,其他學子幡然醒悟,對啊,許銀鑼也不是沒上過戰場的雛,他在雲州可是一人獨擋數千叛軍的。

    “許銀鑼真乃絕世奇才啊。”

    “是啊,許銀鑼不是讀書人,更說明他驚才絕豔,乃世間罕見的奇才。”

    “可惡,這樣的人爲何走了武道,那許........不當人子啊。”

    一時間,國子監學子的讚譽鋪天蓋地。

    甚至有憋屈許久的學子,大聲挑釁道:

    “裴滿西樓,你說自己是自學成才,巧了,我們許銀鑼也是自學成才。不得不承認,你很有天賦,但一山更有一山高,我們大奉的許銀鑼,就是你永遠無法跨越的高山。”

    衆人立刻附和。

    裴滿西樓面無表情,無言以對。

    豎瞳少年雙拳緊握,面部肌肉抽動,一副想大開殺戒,但竭力忍耐的姿態。

    他快氣瘋了,明明形勢大好,一切都按照裴滿大兄的計劃走,除了個別德高望重的名儒不好下場,當代讀書人沒一個是裴滿大兄的對手。

    一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許七安,竟挫敗了裴滿大兄的謀劃,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黃仙兒咬着脣,柔媚眼波盪漾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原來是他大哥寫的兵書,許大郎肯把如此奇書交給他,兄弟之間的感情比我想象的更深厚..........王思慕錯愕之後,並沒有覺得失望,對於二郎和他兄長的感情,既感慨又欣慰。

    單憑許二郎自身的能力,在父親眼裏,略顯單薄。可如果他身後有一個勸其所能頂他的大哥,父親便不會輕視二郎。

    想到這裏,她悄悄瞥了一眼父親,果然,王首輔深深的注視着許二郎。

    王思慕心裏暗喜,而且,有了今日文會之事,二郎的名望也將水漲船高。

    有那麼一剎那,懷慶忍不住想扭過頭,去看身後的某個侍衛,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僵硬着脖子,保持坐姿不懂。

    心裏的好奇隨之發酵,他竟懂兵法?著兵書?自認識他以來,從未在見他在兵法上發表過見解,是魏公著書?借他的手轉交許二郎..........

    聰明的皇長女聯想到更多,她懷疑這本兵書是魏淵所著。

    懷慶抿了抿嘴,目光旋即落在張慎手裏的兵書上,那雙清冷如秋水的眸子,罕見的燃燒起對知識的灼熱和渴望。

    是狗奴才寫的書啊.........裱裱笑靨如花,鵝蛋臉明媚動人,許二郎出風頭,她只覺得解氣,終於有人能壓一壓這個囂張的蠻子,除此之外,便沒有更多的心理感受。

    突然聽說兵書是許七安寫的,那裱裱就來勁兒了,心裏樂開花,驕傲喜悅翻涌,若非場合不對,她會像一隻撲騰的麻雀,嘰嘰喳喳的纏着許七安。

    太傅欣慰的笑起來,老臉笑開了花:“我大奉人傑地靈,還是有讓人驚歎的晚輩的。”

    說罷,他望着宛如雕塑的張慎,沉聲道:“張謹言,把兵書給老夫看看。”

    張慎恍然回神,把兵書隔空送到太傅手中。

    太傅拄着柺杖,回身坐在案後,眯着有些昏花的老眼,翻閱兵書。

    半刻鐘不到,僅是看完前兩篇的太傅,突然“啪”一聲合上書,激動的雙手微微顫抖,沉聲道:

    “此書不得流傳,不得讓蠻子抄錄。這是我大奉的兵書,絕不可外傳。”

    這.........

    一時間,勳貴武將們,國子監學子們,翰林院學霸,當然還有懷慶等人,看着太傅手裏的兵書,愈發的垂涎和渴望。

    ............

    年輕的小宦官,狂奔着來到寢宮門口,雙眼燁燁生輝,沒有如往常般低下頭,而是一個勁兒的往裏看。

    顯示出他內心的迫不及待和激動。

    老太監有些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閉目打坐的元景帝,悄悄後退,來到寢宮門外,皺着眉頭問道:“何事?”

    年輕宦官細聲耳語幾句。

    老太監驀地睜大眼睛,神色極爲複雜,他低着頭,返回元景帝身邊,輕聲道:“陛下,老奴,老奴有事稟告。”

    元景帝沒有睜眼,簡單的“嗯”了一聲,興趣缺缺的模樣。

    “文會那邊有了新情況,張慎認輸後,翰林院庶吉士許新年挺身而出,欲與裴滿西樓論兵法........”

    元景帝睜開了眼。

    老太監繼續道:“裴滿西樓甘拜下風。”

    元景帝露出了極其意外的表情,沉吟幾秒,緩聲道:

    “那許新年是張慎的弟子,主修兵法,沒想到他竟有此造詣,難得。此子雖是許七安的堂弟,但也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他贏了裴滿西樓,倒是可以接受。”

    許七安是主動辭官,但後續元景帝也下旨剝奪了他的爵位和官位,把他逐出朝堂。

    許新年是那廝的堂弟,如今勝了裴滿西樓,外人談論他時,必然會說到同樣才華橫溢的許七安,然後指責他“迫害”忠良。

    這是唯一不好的地方。

    不過,許新年庶吉士的身份是他欽點,一身才華也是他慧眼識珠,所以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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