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24。少年情懷總是肉
    少年情懷總是肉

    紅棗拿了三隻碗,一碗裝了一隻螃蟹。紅棗把裝着最大一隻蟹的碗擺到李滿囤的面前,剩下兩隻母蟹,挑了一隻大的擺到王氏面前。

    紅棗的舉動,李滿囤、王氏瞧在眼裏,暖在心裏,均覺這孩子沒白疼。

    “爹,娘,”紅棗說:“我們喫八爪鰲吧!”

    正要動手,紅棗方想起沒有蘸碟,便即又跑去廚房拿盤子裝了醋。

    理論上還應該有姜米,紅棗想,但我不會切,便即先這樣吧。

    再次坐定,紅棗把螃蟹拿起來,看了看,心說,也不用裝了,這蟹黃都從臍下冒出來了。

    毫不猶豫地,紅棗撕了手上母蟹的團臍,然後順着背殼下冒出來的蟹黃,抓住背殼的底部向上一掀開,便即把背殼完整的剝了下來,露出了裏面金紅的蟹黃。

    瞧見紅棗手裏那塊有鴨蛋大的蟹黃,李滿囤完全愣住。

    竟這麼大塊黃,李滿囤想,這可比河蝦的黃大太多了。

    想起河蝦的價格,李滿囤精神一振。

    “紅棗,”李滿囤叫住剝了黃正準備往嘴裏塞的紅棗:“你等一下。”

    “爹先替你嚐嚐。”

    說着話李滿囤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蟹黃放進嘴裏。

    抿上嘴,李滿囤的口腔立刻就充滿了類似蝦黃,但卻比蝦黃更鮮香,更肥美,更甘甜的羶脂??再無懷疑,李滿囤確定,這八爪鰲能喫,不止能喫,而且還好喫,比蝦還好喫。(還是不對,爲啥味道好,就能喫拼死喫河豚,不知道嗎)

    哈哈,眼見又要多一條發財路,李滿囤特慈愛的看着紅棗說:“喫吧,慢慢喫。”

    王氏疑惑的看向李滿囤,李滿囤點點頭,也自低頭剝蟹。

    只是,李滿囤看着自己手裏白色的蟹膏,又瞧瞧王氏手裏和紅棗一樣的蟹黃,心說:怎麼會這樣?

    紅棗擡頭看見她爹拿着蟹膏不懂,眼珠一轉,便即明白了原因。

    “爹,”紅棗故作天真的問道:“這是什麼?”

    不待他爹回答,紅棗飛速地掰了一塊塞進自己嘴裏。

    “香,真香,”紅棗跟李滿囤安利:“比我這個還香。”

    耳聽紅棗說好喫,李滿囤便不再猶豫,掰了一塊送進嘴裏??舌尖立刻感覺到粘膩甘肥,口感似肥肉,卻較肥肉多了鮮甘。

    好喫,李滿囤邊喫邊點頭。

    蟹黃喫完,露出螃蟹的腮。這腮和魚鰓類似,不用看紅棗,李滿囤自己就把腮和內臟給撕了??一看,就知道不好喫。

    撕完內臟,紅棗又尋了王氏做針線的剪刀來剪蟹腳和蟹身,從裏面剪出褐色的蟹肉。

    李滿囤嚐了那螃蟹腿肉,又是一陣失神,好喫,肉質鮮甘彈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味道。

    喫完蟹腿,紅棗又剪蟹鰲。

    螃蟹的鰲外形醜陋,還長有黑毛,但隨着紅棗一剪子剪開,露出裏面晶瑩剔透的蟹肉,李滿囤、王氏齊齊失語??不用說,只看着,便即就知道這鰲肉比腿肉還美味。

    一隻蟹喫完,李滿囤意猶未盡。他瞧着天還沒黑透,便即站起身,提了個竹筐去了水田。

    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李滿囤提着滿滿一筐螃蟹回來了。

    紅棗……

    四兩一個的螃蟹肉厚膏肥,紅棗和王氏一人一個也就夠了,李滿囤號稱能喫,也只吃了四個,就喫不下了。

    看着差不多還是滿筐的螃蟹,李滿囤說出自己的打算:“明兒,我進趟城,看城裏酒樓收不收。”

    生薑和枸杞生意的成功,給了李滿囤莫大信心,他覺得,把八爪鰲賣給酒樓,不是問題。

    李滿囤提到進城,勾起了紅棗的心事。她不止想進城,她還想住到城裏去。

    不過城裏米貴,沒錢不行。紅棗看着螃蟹,心裏飛快盤算:這螃蟹雖好喫,但別人不知道啊。所以這宣傳就得自家做。而自家辛苦做了宣傳,有可能又是給別人做嫁衣裳。

    唉,還是自家人口太少,勞動力不夠,在這重勞力的世界,比較喫虧。

    不過,紅棗轉念一想,勞力不夠智力補,我的優勢是智力,只要我保持智力壟斷,呵呵,紅棗有主意了。

    “爹,”紅棗說:“咱家別直接賣八爪鰲。”

    “別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啥。這八爪鰲賣不上價錢。”

    “爹,咱家可缺錢。”紅棗沉痛地說:“而且,咱家人少,更不經事。”

    “你看,咱們家修房,便即就沒法去摘枸杞。只能看着枸杞爛在地裏。娘急得哭,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王氏聞言,想起一個月前的狀況,不禁擦了眼角。

    李滿囤看看王氏,也覺得心酸。

    “爹,”紅棗下重藥:“這次咱家修房才一個多月。”

    “以後,要是有弟弟了,娘就是一兩年不能幹活。”

    “爹,養弟弟,沒錢可不行。”

    李滿囤一想,確是如此。若王氏懷孕,自要好生保養,而孩子生了,兩三年都離不了人。這樣一來,李滿囤便即覺得家裏剩下的七吊錢,實在是太少了??真生了兒子,還得擺酒,這錢,擺酒都不夠。

    家裏確是得備錢,李滿囤下了決心,還得多備。

    “不直接賣,咋賣”李滿囤瞅着一筐螃蟹,想不出辦法。

    “拆開了賣啊。”紅棗理所當然道:“這八爪鰲好喫的是肉,又不是殼。”

    “咱把殼去掉,再賣,誰還能知道原來是啥”

    想起八爪鰲剝出的腿肉,鰲肉,李滿囤不覺點頭,深以爲然。

    想了想,李滿囤又問:“這肉剝出來,會不會壞我瞧着這八爪鰲和蝦差不多,沒準和蝦一樣,得鮮喫。”

    紅棗假裝想了想,然後方說:“要不,做成醬。”

    “族長家的那種肉醬。”

    高莊村的冬天特別寒冷,菜園荒蕪無出。村民日常下飯,便就是醬。

    每年秋收後,主婦們會將收穫的黃豆製成一罈罈豆醬。

    豆醬製作,一般只是將黃豆泡發後蒸熟,然後加入水、酒麴和鹽後密封,最後再放置兩個月,便成。

    豆醬鹹香,很易下飯。但再好的東西,也架不住一天兩頓,連喫四個月。所以,高莊村條件寬裕的人家會在醬製成後,會用豬油熬醬,甚至有的還會添加肉丁,比如族長家,製成二次加工的油醬和肉醬。

    李滿囤他家,原先雖只制油醬,不制肉醬。但架不住族長和他爹交好,每年過年都會送他爹一小壇肉醬。

    稀罕的肉醬,只大年初一,於氏才捨得拿出來,與家裏人一人分一勺拌飯。

    族長家的肉醬不只有肉,油也擱的比李滿囤家的油醬多。當帶着醬色的金色豬油鋪滿米飯,李滿囤拿着筷子自豆醬中挑揀肉粒的時候,還是幼年的李滿囤心底便即滋生出一個渴望:將來他,長大了,發財了,他一定只用豬油和肉熬醬,熬不放豆醬的醬。

    塵封的記憶裏翻出幼年期望,三十五歲的李滿囤忽地來了興致??現在的家,他說了算,他做主,試試這豬油熬八爪鰲的滋味。

    再蒸六隻八爪鰲:三團臍、三尖臍。三個人,一人兩隻,很快剝出大半碗肉??只能說,李滿囤家的碗實在是太大了。

    肉剝好,王氏起了油鍋。而後待鍋裏整半碗豬油都燒得冒泡後,再倒入蟹肉,然後小火燜制。

    比着熬油醬的時間,王氏關了火。李滿囤家的晚餐桌上便即多了一碗新鮮出爐的蟹粉。

    金色的豬油,深紅色的蟹黃,白色的蟹肉和蟹膏,看着這誘人的色澤,先前吃了四個螃蟹的李滿囤竟又覺得餓了。他拿起一個晚上王氏蒸來搭粥的玉米麪窩窩頭,倒轉過來,將中間的孔向上,接着拿筷子夾了一筷子蟹粉放進去,然後再送到嘴邊一咬??立刻滿嘴流油,脣齒鮮香。

    果與他想得一樣,李滿囤激動得熱淚盈眶:只豬油和肉(八爪鰲)熬

    的醬,就是比族長家的肉醬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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