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54。風水輪流轉
    不過幾天,村裏家家都用上了李滿囤家的摘果竹筒。

    看着院裏一擔擔由李滿倉、李滿園擔回來的果子。忍了兩年的於氏終於抓到了李滿囤的把柄, 與李高地抱怨道:“我先前說滿囤偷摘果子賣, 你總不信。”

    “現在, 看到這竹筒, 你總該信了吧?”

    眼見李高地蹲地上吸菸, 不說話,於氏又道:“滿囤,打小, 就心思重。”

    “一天到晚陰沉着臉, 性子特別獨。”

    “他和我不親, 也就算了。橫豎我是個後孃。但他和你, 你可是他親爹啊,也全沒個笑臉。”

    “原以爲長大了性子會好一些。結果你看, 他都幹了些啥?”

    “咱祖祖輩輩, 誰不是老實摘果子?”

    “他呢, 爲了偷賣一點果子, 竟是連這種法子都想出來了。”

    明明是爲了偷果子,於氏最氣不過的就是這一點:但村裏人卻衆口一致的誇讚李滿囤巧思。

    眼見李滿囤在族裏、村裏名聲越來越響, 存在感越來越強, 於氏的內心也越來越焦慮。

    自古都是雪中送炭君子少, 錦上添花小人多。先前於氏敢蠱惑李高地那樣分家,不過是欺負李滿囤沒錢沒勢, 故而沒人替他說話罷了。而現在李滿囤時來運轉, 發了財, 這族裏村裏的風聲可就漸漸地變了。

    以前,村裏誰知道李滿囤是誰?但現在,村裏是個人都知道。連帶的李氏三房分家的事也被越來越多的人議論。這些人不分青紅皁白就一口咬定她是後媽,苛待了繼子。

    第一次,於氏感受到了輿論的壓力。同時,於氏也深刻地體悟到李滿囤的長子排行在別人口裏是多麼的神聖而不可犯。

    由此,於氏想到了一種最壞的可能。現家裏房契地契都還是李高地的名字,若是哪一天李高地有了長短,這李滿囤以長子大義,奪了她親子滿倉的房地,那可如何是好?

    日益加重的危機感讓於氏越說越氣:“當家的,你說滿囤這是得多防着你這個親爹和我這個後孃,才藏這麼嚴實啊!”

    “偏外人不知道,還直誇他。”

    “當家的,這你得出來給族裏說句話。”

    “不然,由着他,把族裏的小輩給帶歪了,可不好!”

    雖然阻止不了李滿囤發財,也阻止不了李滿囤成爲裏甲,於氏想:那她就得盡力阻止族裏人心向大房的靠攏。不然,往後的李滿囤有錢有人,這李氏三房可就沒她兩個兒子的地了。

    近來爲李滿園的沒出息和李滿囤的離心氣得上火的李高地,耳聽於氏左一個偷,右一個偷,終是怒了。

    “閉嘴!”李高地恨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咧咧。”

    “你沒事瞎咧咧把這家都給咧分了,還不滿意?”

    “現你又要咧什麼?”

    於氏最怕的事,來了!

    一聽李高地把分家的鍋扣在她的頭上,於氏當即就開始叫屈。

    “當家的,”於氏哭道:“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滿囤是不是我生的,但我來時,他也才五歲。”

    “人人都說生兒不及養兒恩。”

    “我把他養大,難道他做錯了事,我還不能說兩句嗎?”

    “滿囤都做錯啥了?”李高地輕蔑道:“你別拿果子說事。”

    “但凡你平素肯把紅棗和金鳳、玉鳳一樣看待,家常分她幾個果子。”

    “滿囤也不會生這個法子。”

    李高地又不是傻子。第一年李滿囤地裏果子少,第二年他不會留心瞧嗎?於是他瞧過這麼幾次,也就看出端倪了。

    每次都是少那麼幾個熟果子,這有啥好說的,定是叫紅棗給吃了唄。

    由此,李高地也留意到於氏總是在紅棗同王氏出門的時候給幾個孫子孫女分果子。於是,李高地還有啥不明白的??於氏偏心,滿囤捨不得孩子,就私底下彌補了。

    不過,李高地以爲這都是家常小事,就和先前家裏的另一個雞腿,於氏總是給滿園,而不給滿倉一樣。算不得什麼。

    女人嗎,哪個沒點小心眼子?李高地作爲男人,也犯不着爲點果子就大動陣仗。他覺得似滿囤這樣處理就很好,大家都各自相安。

    所以,李高地對於李滿囤過去兩年都摘不回果子,不發一言。

    先前不放在心上的事,現李高地回想起來,方纔恍惚覺出一個問題:先滿囤在私底下責怪於氏偏心的時候,都是怎麼想自己的?是不是覺得自己也偏了心?

    若是這樣,李高地想,他這不就是讓於氏給連累了嗎?

    天地良心,他是不大喜紅棗是個賠錢貨,但也犯不着少紅棗一口果子。他對紅棗可是和玉鳳、金鳳一樣看待的。

    “都是你!”李高地指着於氏罵道:“幾個果子,也要和孩子計較。”

    “害得我們父子離了心。”

    “你,你就是個攪家精!”

    罵完於氏,李高地氣急敗壞地出去了,只留於氏在院裏哭泣。

    李高地、於氏吵架的時候,家裏只有錢氏和她的兩個孩子。

    錢氏眼見公婆吵架,大氣也不敢出。

    自八月節後,於氏看錢氏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無事還要尋隙罵她,現於氏受了公公的責罵,沒得又拿她撒氣。她惹不起,只能躲着。

    直待隔着門聽到於氏哭聲低了,自己回了房,錢氏方低聲囑咐兩個孩子好好呆在房裏,然後自去後院菜園摘了菜,提到河邊去洗。

    李滿園並不是個勤快人。分家後,他還是跟分家前一樣一天只挑一擔水。

    分家前,李家擔水除了李滿園外,還有李滿囤和李滿倉。這兩個兄長都是勤快人,擔水擔滿水缸不算,還會額外擔一擔水,擱桶裏留用。所以,分家前,錢氏從未爲洗衣洗米下過河。家裏的水,隨便她用。

    分家後,李滿囤搬了出去,家裏挑水還有李滿倉。錢氏也沒覺得家裏水不夠用。

    但這次秋收,自家獨自開伙的第一天,錢氏就感到了水荒。

    早起,李滿園和李滿倉一起出門,擔了一擔水回來,注滿了水缸。

    錢氏敞開用水慣了,早晌不過做了頓午飯,洗了盆衣裳,水缸就空了大半。

    午飯後,錢氏洗了碗,然後又做了頓晚飯,這缸底就見了天。

    當晚李滿園抱着喫雞腿的熱情去上房喫晚飯,結果卻只吃了幾塊雞胸肉不說,還遭他爹李高地一頓罵。李滿園心情很不美麗。所以回屋聽見錢氏讓他挑水,當即就怒了??他地裏勞苦一天,一隻雞腿都沒喫上,至晚還要挑水,有這麼使喚人嗎?就是給地主家扛活的長工,也沒有帶晚做活的。何況早起,他又不是沒挑水,水哪有用這麼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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