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這世是不是也有城管?城管會不會勒令他爹復原宅子,以保證市容市貌?
三間門堂,沒啥好說的,肯定是大門移到離北街最遠的西間,原來的門堂和最近街口的東間做鋪面。
兩個鋪面間的隔牆打通,南牆統一改成鋪子用的搭子門,原北面沒牆的地方則砌上牆,而現有的廚房門則繼續留着以做店鋪的出入。
店鋪後的院子,則要加建東西廂房各三間。其中,東廂房中打頭的一間做廚房,其他兩間做庫房;西廂房的堂屋則做賬房,兩邊的房屋則做臥房。
這六間房中西廂房南北兩間打炕,然後堂屋做火牆,東廂房的廚房則要砌竈。
而原先正房兩間臥房的炕要也改建,將炕洞都改到屋外來。
這一條是李滿囤特地提出來的––人命關天,李滿囤可不想攤上人命。
如此,這處鋪子便就有四個臥房了。
除了廂房外,還要搭着西圍牆搭了一個牲口棚,以供送貨的騾子或者牛歇腳。東圍牆也要搭了一個棚子,堆柴禾。
至於院子裏圈塊地種菜啥的,李滿囤就不管了,由着管這鋪子的餘財多安排。
和餘莊頭和餘財多商議定鋪子的改建,李滿囤方同紅棗去街上買浴桶。潘安則和餘莊頭回莊子拉人。
自二月初四二兒子張乙離家後,張老實就再沒見過張乙。
其間,張老實也問過兩次潘安,潘安都回說張乙好得很。
張老實和潘安不相熟,故也分不清這是寬心話還是真話。
而他的婆娘趙氏這些天在家想想就哭,且有越來越厲的樣式,連住新瓦房都止不住她的眼淚。故張老實便決定趁蓋房的機會瞧瞧兒子。
有七個人出莊建房,此外還要加上工具和搭棚子的木頭,故而這次進城,潘安和潘平兩兄弟各趕了一輛牛車。
莊門前,牛車停下。張老實看着陸大的兒子陸虎穿着新嶄嶄的灰色衣裳從門堂裏飛奔出來,迎着潘安、潘平笑道:“安哥、平哥,我這就給你們開門!”
看着陸虎罕有的笑臉,張老實詫異得擡起了臉––這是那個木訥的陸虎?
人人都說張老實和陸大抱錯了兒子,陸虎性子木訥,比張老實還甚,而張乙跳脫調皮,也超陸大。故這次,餘莊頭要學徒,只這兩家捨得孩子出來受□□和規矩。
現瞧到和張乙一同出來的陸虎的長進,張老實心中也升起希翼––餘莊頭慣會調理人,希望張乙也能有些長進。
陸大也是一個多月沒見兒子。先聽說陸虎只得了個看門的差事,陸大還爲此起了後悔––兒子原就不靈泛,現整天開門關門,其他活計一點也不學着做,將來的日子要咋過?
今兒陸大突然見到含笑說話的陸虎,一時間也是有點懵––這真是他兒子?
說着話,陸虎跑到一般專供牛車進出的東側門口。他拿鑰匙開了鎖後便手腳麻利地拉開兩扇大門。
站到牆邊,目送牛車通過,陸虎瞧到第一輛車上坐着的陸大,立叫了一聲:“爹!”
先前在家,陸虎見天干活,少與人言,性子自然木訥。
現陸虎被派來看門,活計清閒,先前被壓抑的少年心性自然就一點點顯露出來。
再加上同他一起看門的餘祿巴不得陸虎能儘快替了自己的看門差事,他纔好去城裏鋪子做夥計,故而餘祿對陸虎也是多有指點––餘祿把家常招呼人的話一句句教給陸虎,讓陸虎沒事就在門堂裏背。
陸虎是個老實孩子,他見餘祿日夜都在門堂不回家,他也就不敢提回家的事兒。由此陸虎日夜背誦,不過一個月,他便就能獨自應付這聽門的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