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158。天助我也(六月初九)
    是夜, 李滿囤夜裏睡覺難得的沒有睡在架子牀上。李滿囤想得挺好,他睡的炕近窗,可以方便他聽到月子房裏的動靜, 比如他兒子餓了,尿了時的哭聲見不到兒子的面,能聽到些聲音也都是好的!

    不知道是因爲徹底放下心中大石的原因, 李滿囤這一覺直睡得天光大亮,紅日東昇才醒夜裏不說聽動靜了,竟是連個夢都沒做!

    炕上坐起來,看到窗戶外前廊地上金色的光斑, 李滿囤自己都犯嘀咕:咋感覺纔剛合了下眼這天就亮了呢?

    餘甘氏一早就來做過了早飯,等李滿囤起身的時候,她已在井臺邊提着一桶燒開的沸水聽從紅棗的指揮燙尿布。

    餘甘氏雖說已經生了兒子, 但莊僕人家, 一根草都是好的, 何嘗有燙尿布的講究燒開水可是要費柴草的。似她們婦人洗尿布, 即便是在滴水成冰的三九天,也都是井水。

    紅棗前世倒是沒養過孩子。不過卻架不住前世社會信息諮訊發達啊,連她隨便的坐個電梯都能有“寶寶紅屁股,媽媽要焦心”這樣的尿不溼廣告給洗腦短短几秒的廣告時間, 紅棗雖說從沒記住各種“媽呀?寶呀”的大同小異的品牌名字, 但確實記住了尿布不過關嬰兒就會“紅屁股”這件事。

    “紅屁股”在紅棗看來就是炎症, 而對付炎症就得殺菌消毒。偏這世沒有消毒劑, 所以紅棗只能使用最原始的高溫消毒法開水燙了!

    紅棗看到李滿囤趕緊叫道:“爹, 你起來了!早飯有了,你現在喫嗎?再就是昨晚你讓煮的五十個喜蛋也煮好了,你什麼時候染?”

    “現在染!”聞言李滿囤趕緊伸手挽袖子:“這蛋染好還得瀝乾,正好便宜我喫早飯!”

    “再就是紅棗,你讓陸虎套車,讓他今兒跟我去青葦莊去接你姑來!”

    紅棗答應着去了,李滿囤則開始染蛋。

    一時李滿囤染好了蛋,喫過了早飯,便準備出門。

    先五十個喜蛋,李滿囤拿籃子裝成了三份:一籃二十個蛋捎給他舅,另一籃二十個蛋送謝子安,最後一籃十個蛋給鋪子裏的餘掌櫃和三個學徒。

    李滿囤因今兒起來遲了,沒能趕上潘安一早進城,他便就把蛋留在了門房,讓餘祿趁潘安家來拉羊時再讓他捎進城去。

    準備好了雞蛋,李滿囤又提了一罈端午時謝子安送他的酒同兩包糖和桃酥趕了另一輛騾車去青葦村接他妹子李桃花。

    爲了壯膽,這一次出門,李滿囤不止擱腰帶上別了把柴刀還捎上了陸虎。

    送走李滿囤,紅棗便替了她娘王氏的活計去放家裏養的雞鴨。

    雞窩離得近,兩個雞窩都在側院的桃樹叢中。鴨棚則離得遠,在院後的河岸邊。

    因想着一會兒還得去菜園子摘午飯菜,而雞窩近着菜園,紅棗就先去了鴨棚。

    繞到正房的屋後,紅棗推開主院的後門,鼻端立刻就嗅到了空氣中的清雅花香。

    什麼花香這麼好聞?紅棗抽抽鼻子,然後便以她前世在路邊香水小鋪訓練出來的鼻子嗅出了荷花獨屬的清香。

    原來河裏已是荷花盛開!

    前一個月夏忙的時候,紅棗每嘗來摘荷葉家去做荷葉飯的時候,這荷塘還都是滿眼碧翠,間或露出的幾個小巧花苞也都是藏藏掖掖的,與躲避登徒子的良家一樣還帶着一抹羞色。

    不想這才幾天沒見,這荷花就開的盛了入眼之處,無數的粉紅花苞沖天而起,似選美大會上的美女一般大方地展露出內裏金黃色的花蕊,任由那紅的、綠的、藍的、黃的,又或者大的,小的,中等的蜻蜓似紅棗前世刷視頻網站的手指一般隨意點評。

    紅棗前世見過許多的荷塘,比如《荷塘月色》裏的大學荷塘,《曉出淨慈寺》的西湖荷塘,但紅棗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種的非是科技館裏牆壁上掛着的標本的蜻蜓在荷花間自由飛舞。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紅棗心說:荷花和蜻蜓不愧是古早就被認定的CP!她家荷塘雖小但因爲有了這些精靈的點綴便較她先前看過的所有荷塘都生機勃勃,熱鬧非凡!

    而前世那許多聞名的荷塘等她去看時都因爲殺蟲劑的濫用而只剩一片寂寥。

    擡手拉開鴨棚的門,裏面被關了一夜的鴨子似如蒙大赦的囚犯一般的撲閃着翅膀悶着頭嘎嘎叫着往河裏衝,於是荷塘裏就更熱鬧了!

    站河岸邊看一會鴨子戲水。紅棗轉身去菜地裏放雞和摘午飯菜。

    現潘安每天早上都要幫鋪子賣羊奶,故而等城裏的早市散後他方纔趕着騾車家來拉羊。

    一進門潘安就從餘祿那裏聽說了李滿囤讓他給舊主謝家送喜蛋的事兒,不覺又驚又喜。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謝家的主子們,自老太爺起,都是和他家老爺一樣的善心人,但謝家的管事,則打大管家謝福起就沒一個好相與的先前他每年兩季去謝家村交租,那收租人的臉色啊,嘖嘖,擺的來好似他不是莊僕,而是謝家的正經主子一樣!

    這纔是一個謝福手下管莊子收租等閒見不到謝家大爺的管事,潘安想:現老爺讓他去謝家大宅送禮,只怕那大門處看門人的臉色要比收租管事的還難看!

    不過呢,潘安轉念一想:他家老爺把與謝家走禮的這樣的大事都放心的交給他做,可見是多看重他,所以他一定的得把事給辦好,把蛋給送到!

    爲了給謝家送這籃子雞蛋,潘安特意家去一趟換了身端午節做的新衣,然後方纔又趕了騾車拉了羊進城。

    張乙見潘安家去一趟竟換了一套衣裳,頗爲奇怪。他正想問呢,去見潘安從騾車上提下兩個藍子來。

    “這籃子裏裝着老爺給你們的喜蛋,”潘安把其中一個籃子子交給張乙道:“你拿去交給餘掌櫃,讓他看着分。”

    “這車上的羊,也麻煩你幫着卸一下,我現在得趕着幫老爺走禮去!”

    打量着潘安得意得尾巴都快翹上天的模樣,張乙一邊歇騾子一邊問道:“安哥,你這是去幫老爺給哪家送禮,竟然還得換身衣裳?”

    “去去去!快乾活去,”潘安推開張乙道:“這可不是你能問的大事兒!”

    丟下話,潘安趾高氣揚就走了,只留下張乙在後面嘀咕:安哥這是咋了?平時不是挺好說話的嗎?

    頭回站在東街謝半城家敞開的硃紅大門外深吸了好幾口氣,潘安方纔挎着籃子走過門前臺階下的石頭獅子,踏上了進門的青條石階。

    謝家大門是謝家的臉面,日常的有四個衣衫齊整、訓練有素的小廝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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