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各就各位(九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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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後如常去五福院與老太爺請安。

    時二房老爺謝知遇一家已經先謝子安他們到了。

    謝知遇自從一早到後便同他的五個兒子謝子荇、謝子?、謝子蓉、謝子苕、謝子芹以及孫子謝允正圍着老太爺陪說話,而二房太太劉氏則替了素日柳氏剝西瓜子的差事, 站在一邊拿着瓜子夾給老太爺剝瓜子。

    謝尚甫一進門瞧見便下意識地挑了挑眉, 然後安也不請便撒腿跑到老太爺跟前, 橫插在老太爺和他二爺爺一家人之間伸脖子叫道“太爺爺”

    老太爺對於謝尚突然闖過來打斷他和兒子謝知遇說話一點也不以爲忤。他熟捻地拿起桌上碟子裏的一片早立糕貼到謝尚額上笑道“願兒百事俱高”

    謝尚高聲答應道“高”

    把糕塞謝尚嘴裏, 老太爺又問“尚兒,你媳婦呢”

    聞言謝尚回頭叫紅棗道“少奶奶, 快來”

    還是新婚第二天紅棗在和謝尚半真半假拌嘴的時候有玩笑性質的讓謝尚稱呼她少奶奶, 紅棗沒想到當時不置可否的謝尚會趕現在當着人叫出來, 一時間頗爲尷尬。

    “少奶奶”

    老太爺聽謝尚如此稱呼紅棗,覺得有些新鮮。

    “太爺爺, ”謝尚不無得意地笑道“我爹人前稱呼我娘都是大奶奶, 我叫我媳婦可不就是少奶奶嗎”

    “原來是這樣”老太爺恍然大悟,然後便贊同點頭道“有道理”

    謝尚得了他太爺爺的誇獎越發得了意,跑回來拉紅棗的手道“別發愣了, 快跟我來沾太爺爺的福氣”

    不由分說,謝尚把紅棗扯到了老太爺跟前。

    人都站老太爺面前了,紅棗也不好失禮。她蹲身給老太爺道了個福, 嘴裏叫了聲“太爺爺”

    老太爺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拿起一片早立糕貼到紅棗前額祝道“願兒百事俱高”

    紅棗趕緊答應道“高”

    對於謝尚再一次無禮打斷自己和老太爺親熱說話, 謝知遇心中着實氣惱。但眼見老太爺笑呵呵地不計較, 謝知遇便也不好拿身份斥責謝尚。

    打不得,罵不得,謝知遇爲避免尷尬便只能在一旁捻鬚微笑以昭顯自己的大度和混不在意。

    耳聽老太爺和謝尚說話不算,還又叫了他媳婦來說話, 謝知遇終掛不住臉上的笑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睛。

    大房聲勢日大,謝知遇苦惱地想而他這房人至今卻還是科!    "

    科場無功,除了眼睜睜看着他爹擡舉謝子安這房人,可再有別的辦法

    二房太太劉氏看男人似老僧入定一般低頭垂目,心中滿是嘆息“盛年不再來,一日難再晨”。她男人老了,再不是三十年前那個志得意滿,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謝子安站在一旁看老太爺把糕送到紅棗嘴邊給她吃了後方才和雲氏輕笑道“大奶奶,咱們也過去請安吧”

    雲氏爲謝子安一聲大奶奶玩笑得心神俱搖,強做鎮定地低聲嗔怪道“還說呢看看尚兒跟你都學了些啥當着老太爺的面管他媳婦叫少奶奶”

    “這有啥”謝子安不以爲然道“老太爺不都沒有介意嗎”

    “說文解字雲妻,貴女也,婦與夫齊者也。”

    “比如你是我三媒六聘,大紅花轎親迎回來的妻,我人前敬你便是敬己。”

    “尚兒能明白這點,原是我教得好”

    即便被反駁,聞言云氏心窩窩裏真是比早起喝蜂蜜水時還甜

    看到謝子安,老太爺和對待謝尚一樣拿起早立糕擡手便往他頭上貼,謝子安見狀只得低下頭來以遷就老太爺坐着的手高。

    看到一向桀驁不馴的大孫子對自己的低頭,老太爺一向笑得只半睜的眼眸裏難得的閃過一絲欣慰。

    世事一場大夢,老太爺溫情地想他顛倒半生,因果無數,晚年能攏回這個孫子,人生也算無憾

    老太爺笑道“願兒百事俱高”

    謝子安好脾氣地笑應道“高”

    比如二十四孝的綵衣娛親,謝子安如此想,所以他這聲答應得極其乾脆。

    謝知遇和劉氏的長子謝子荇今年三十歲,是老太爺的娘過世那一年在京城出生的。

    不過謝子荇的記憶裏並沒有三歲前在謝家莊生活的印記。他只記得二十年前老太爺告老還鄉之前他都是京裏謝學士府的大少爺,他爺爺最看重的孫輩他的名字便是由他爺爺在他出生時親取詩經開篇關雎裏的“荇菜”而來。

    荇菜所居,清水繚繞,污穢之地,荇菜無痕。故而荇菜有“高潔”之意,被用於祭祀。

    當年他爺爺給他取名“荇”,謝子荇內心裏每嘗暗想對他其實是寄予厚望的吧

    謝子荇一點也不喜歡雉水城。他覺得自打離開京城來到這裏,便就似那戲裏唱的“虎落平陽被犬欺”一樣就沒個順氣的時候囂張胡爲的土包子謝子安仗着他是元嫡長孫萬事佔先,處處要強,搶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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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眼看着他爺眉開眼笑地給比他還大了五歲的謝子安額頭貼重陽糕,謝子荇心中怨恨早知今日,當日他爹就不該貪念老家的祭田而放棄京城的基業回到這鳥不生蛋的雉水城來,以致如今他們這房人人財兩空,看不見前程。

    還在謝子安和雲氏上前請安的時候,紅棗便自覺地往後側退了兩步。

    紅棗身後原站着二房孫輩謝允、謝允?唷12輝駛車熱恕

    他們看紅棗顧前不顧後地直往後退,不好硬頂,只得一邊避讓一邊暗自嘀咕謝尚魔王,娶個媳婦也是夜叉。瞧瞧這大刺刺橫檔在他們面前的渾然,可有一絲女子該有的謙卑

    紅棗知道身後站着二房的孫輩,但想着謝尚一步不能退的話,便就擠佔了謝允剛剛的位置統共就這麼一間屋子,她若不站這裏,便就得站到二房女眷中去。

    而比起女人們的言語官司,紅棗以爲二房男人這點子敢怒不敢言的眼刀真的是無關痛癢。

    站在了老太爺的椅側紅棗離近了看老太爺身上藍紫色暗紋提花緞袍正是前天她婆婆送的,其袍子上的折枝菊花雖是暗紋,不似她袍子上的菊花有紅粉黃綠白五色,但胸口、肩膀和衣襬等各處菊花的姿態跟她身上的卻是一模一樣見狀紅棗便忍不住回想前兒她婆婆送去赤水縣給老爺太太的衣裳,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折枝菊花

    下意識地紅棗又看老太爺前方下首椅子上的謝知遇,眼見他和劉氏的衣裳雖也是菊花紋錦緞,但菊花的花型卻與她一家子的不同,紅棗不覺眨了眨眼,心說也不知這二太太是不是也曾孝敬老太爺重陽節衣裳若是如此,那老太爺選穿她婆婆給送的衣裳就有說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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