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這麼大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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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歸家。紅棗看看陰沉下來的天空不無擔心道:“老爺,明兒不至於下雪吧!”

    謝尚愛憐的握緊紅棗的手道:“你說對了,今兒夜裏還就要下雪!”

    紅棗怔住:“那咱們明早還進宮嗎?”

    對皇宮再好奇,也不至於頂風冒雪去逛。這年頭感冒可不是玩的。

    謝尚點頭:“但凡陛下沒有免朝,還是要去的。”

    “那陛下會免朝嗎?”紅棗期待問道。

    謝尚不想打擊紅棗,但不得不告訴道:“應該不會。”

    “畢竟是一年三次的大朝會,而京城也不是頭回冬節下雪,前面都沒免朝,也沒聽說誰凍出病來!”

    “當然,”謝尚想想又補充道:“天子近臣都在內殿,露天站凍病的都是走不到御前的小官,即便病了陛下也看不到。”

    所以還是要趕緊升到三品啊,謝尚暗想:如此媳婦進宮朝賀才能不受凍。

    聞言紅棗忍不住吐槽道:“這也太現實了!”

    小官沒人權,凍病了活該嗎?

    謝尚道:“當然可以告假不去!”

    “但得有太醫院的確診三月不治的診斷書,對吧?”紅棗接口道:“不然就要挨板子。”

    比起挨板子,紅棗情願受凍!

    其實有身孕也行!但可惜還沒有!

    看今兒媳婦喜歡成功就知道媳婦也在盼兒子,如此他便不能提身孕以免媳婦傷心。

    謝尚心裏嘀咕,嘴上只答道:“是這樣沒錯!不過不會打你,打的是我,治家不嚴!”

    紅棗撇嘴:“有什麼差別?”

    難道她會故意給謝尚招禍,看他捱打?

    聽出紅棗話裏的未竟之意,謝尚精神一振,大言不慚道:“差別還是有的!”

    “這疼的地方可不一樣!你捱打只是身疼,而我捱打你該是心疼了!”

    紅棗……

    看紅棗不說話,謝尚還追問道:“難道不是?”

    “是是是!”被謝尚纏得沒法,紅棗乾脆眉目一挑承認道:“疼在你身痛在我心。所以即便明兒天上下刀子,我也是要去的!”

    謝尚滿意了,摟着紅棗肩膀眉開眼笑道:“我就知道!”

    他媳婦捨不得他!

    既然必是得去,紅棗跟着苦中作樂道:“不管怎麼說老爺現是翰林,我沾老爺的光可以穿貂褂。

    。我看前人筆記裏說貂褂有‘風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溼’的好處,這回正好親身驗證一回!”

    提到貂褂,謝尚臉上也泛出笑意:“貂褂是不怕雪。但等進了臘月鋪子裏上了貂皮,我給你做條貂皮裙,就更不怕了!”

    捕貂隊得冬節才進山開獵,此時皮毛最好,早了晚了都不成。

    現鋪子裏賣的都是下等舊貨。

    “現在也不怕!”紅棗回道:“我明兒穿羊皮中靴,而貂褂子長及小腿,如此上下接上,便不會冷!”

    男的上朝要穿朝靴,女人的腳因爲有裙子遮擋,倒是沒有硬性規定。

    正方便紅棗穿靴。

    而謝尚的朝靴內鑲了羊皮也不會冷!

    對於防凍紅棗不是沒準備,只是沒想到還有下雪這個茬罷了!

    “再還有翟冠,”紅棗打開匣子給謝尚道:“我跟老爺的官帽一樣內鑲了黑鼠皮擋風。”

    俗話說“寒從腳底起,風打頭上來”。人體的熱量百分之八十通過頭臉散發。大雪天的待在室外沒頂好帽子可不行。

    謝尚眼見紅棗準備充足點頭道:“這回先這樣將就,等有了黑貂皮,咱們再給帽冠裏鑲黑貂皮!”

    這其實還是小節,最重要的是要趕緊升進內殿。

    現在謝尚有些明白先前他娘,還有今年他二舅母爲啥都趕冬節前回鄉——必是給往年進宮朝賀給凍的!

    晚飯前果然噼裏啪啦地下起了雪珠,沒一刻便飄起了雪花,地面眨眼便白了一層。

    紅棗看得一縮脖子,回頭和謝尚道:“老爺,明兒要早起,咱們早點睡吧!

    睡足了纔有精力對抗風雪。

    一夜無話。凌晨睡得正熟的時候被謝尚推醒,紅棗掙扎坐起,轉臉看到謝尚又躺了回去,心裏納悶:“你怎麼不起?”

    謝尚窩被子裏含糊回道:“我不似你,要畫臉!”

    紅棗:竟然無力反駁!

    紅棗轉問丫頭:“雪停了嗎?”

    金菊簡潔應道:“小了!”

    “既然還在下,”紅棗倒回枕頭:“那我也再睡會兒!”

    臉畫了也是白畫,融了雪反而會花,不如不畫!

    謝尚撩眼皮看了紅棗一眼復又閉上,心說不畫便不畫吧!他媳婦濃妝淡抹總相宜,不畫也好看!

    肌膚相親過後謝尚算是知道他媳

    媳婦的真正模樣了!

    如此又多躺了三刻鐘,紅棗方纔和謝尚一起起牀、洗漱、喫早飯。

    正是平常睡覺時間,紅棗實沒一點胃口,不過勉強自己吃了兩個湯圓便罷了,謝尚也一樣。

    放下勺子,紅棗漱口,接着又拿熱毛巾淨面,然後便挖了一大坨面脂跟敷面膜似的給臉抹了厚厚一層——楊子榮說了防凍塗得蠟。今兒她臉無遮擋,預防凍傷就靠這面脂了!

    京城的冷是風吹出來的。今兒纔剛冬至,而早半個月前風吹人臉上便就跟刀割似的疼,現早起不抹面脂他都不敢出門!

    紅棗原不想理謝尚——他沒長手嗎?但轉念想起上月朔望,謝尚半夜上朝從不吵她,這心就軟了。紅棗挖了一大坨面脂點到謝尚的眉心眼下……

    抹好臉,紅棗囑咐丫頭帶上她的脂粉包,然後方戴三翟冠,穿麒麟袍,披霞帔,最後罩上貂皮褂子。

    貂皮穿上身,紅棗除了覺得肩頭一沉外並沒覺有啥特別。

    而貂皮,其實更適合男人!

    看一眼老沉穩重了許多的謝尚,紅棗換穿皮靴。看到小丫頭從靴子裏拿出來的烘鞋器,紅棗心裏一動吩咐金菊:“帶上!把這個揣袖子裏不招眼,捂手正好!”

    金菊今兒和她一起進宮,但身上除了灰鼠袍子就只一件羊皮褂,也不知扛不扛得住這京城冬天凌晨的寒風。揣兩個烘鞋器在身上就當暖寶寶了!

    出門坐轎的時候,雪還在飄,不過雪片子比昨晚明顯小了。紅棗有些高興道:“老爺,這雪是不是要停了?”

    謝尚擡頭望望天道:“喘氣雪,有得好下了!”

    紅棗樂觀道:“但等咱們磕頭的時候不下也成!”

    謝尚對着紅棗期盼的眼睛不由自主道:“一定!”

    兩頂轎子擡出巷口沒幾步便分道揚鑣,謝尚進宮走午門,而紅棗則走午門相對的神武門,經御花園入坤寧宮。

    難得起這麼一個大早,紅棗想看看凌晨的京城。趁着月黑風高,紅棗將轎窗簾撩起一線。

    凌晨的京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加上白雪的掩蓋,靜謐得好似一張展開的水墨畫卷。

    而巷口悄無聲息擡出的官轎或者搖曳

    曳着鑾鈴聲跑過的馬隊也似水墨畫裏走出來的,沒一點人聲,也不帶一點紅塵濁世的煙火氣。

    生活若真簡單似眼前這幅畫就好了!紅棗心裏感嘆:沒有嚴寒,也沒有飢餓。

    心念轉過,紅棗忽而體悟到謝尚先前給她講畫雪景圖時提到的天地一色,物我兩忘的意境——當時任謝尚說破了嘴皮,紅棗也理解不了的畫家精神世界。

    神武門外落下轎子,金菊騾車上下來過來問道:“太太,您用些什麼?”

    金菊送進來一砂鍋瘦肉粥,紅棗喝了兩口倒是來了胃口便都喫淨了。

    喫完漱口,紅棗擦好嘴後,又給自己抹了層面脂方纔下轎,金菊過來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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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棗實不習慣被人攙着走路,但看前面人都是這樣,便只能從了!

    神武門前道路的道路禁軍們早起已經掃過,但因爲雪還在飛的緣故,落地被踐踏的雪已然結了薄冰——城門就是個大風洞。

    堪合好身份走出神武門,紅棗方纔問金菊:“你冷嗎?”

    金菊勉強笑道:“現在還好!”

    剛卻被吹得懷疑人生。

    紅棗會其意,安慰道:“剛是穿堂風,裏面該會好些。烘鞋器呢,還熱嗎?”

    貂皮的穿用有嚴格的等級限制,即便年底買了也不能給奴僕穿用——一般的四品文官、三品武官都還沒資格穿呢!

    金菊點頭:“熱的!”

    幸而有這玩意。

    琢磨着丫頭還能穿啥,紅棗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以期趕上前人,近看其他人家使女的穿着。

    皇宮是天下等級最森嚴的地方。紅棗一身反穿貂褂,而貂褂的側帶和貂褂裏用的是跟麒麟袍一樣的真紅錦緞。

    被紅棗追上的夫人雖不認識紅棗,但認識紅棗身上的衣裳,看紅棗走近,便自發的讓出路來給紅棗先走。

    一連超過兩個夫人,看清了她們的丫頭都只是羊皮,紅棗失望的放慢了腳步,都是小官家眷,想看高官,還得再等等。

    殊不知被她超越的兩個夫人盯着她留在雪地上的腳印久久不能回神:這麼大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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