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第607章 打算寫什麼
    對於京官而言,都是大年初一入宮朝賀,初二陪媳婦回孃家或者招待回孃家的女兒女婿,初三開始喫拜年酒。

    官場等級森嚴,一貫講究論資排輩——能在正在初三擺酒的無不是周文方這樣一部一院的大佬。

    不過周文方在聽說了謝豐的好日子後主動推延了自家的請酒日子,初三來謝家喫酒,給謝豐增百歲,順帶跟謝尚討教討教營養鉢和一年兩季的事。

    過去大半個月,周文方都在仔細研讀謝子安奏摺和謝尚的筆記,心裏存了不少疑。

    周文方打算細問明白後寫信告訴遠在河南的兒子。天冷,驛站的信走得慢,而方略裏營養鉢育苗,正月裏就要着手做起來了。

    時間不等人,爲了兒子前程,晚一天擺年酒就是件小事。

    幾乎所有人都與周文方一樣想,所以初三這天辰時就有門房來報孟家人來了。

    時雲氏正在主院同謝尚紅棗一道看謝豐玩瑪瑙鏈子,聞言不免意外:“孟大人?”

    午時的席,現才卯正三刻,還不到平時上衙的時辰,就來了?

    謝尚卻覺得正常,告訴道:“必是爲營養鉢和一年兩熟來的!”

    “陛下今年四十有九,明年五十億萬壽必然是普天同慶,少不了分封百官,大赦天下。”

    “京城內天子駐陛,是天下首善之地,萬事都不可落於人後。孟家在京畿一帶有幾十萬畝的土地,若能在今年實驗出一年兩季,趕明年以此跟陛下萬壽獻禮,必然是大功一件。”

    雲氏一聽就明白了,感嘆道:“於文官而言,再沒有比治下豐產更好的貢禮了!”

    陛下富有四海,會在意臣下進獻的金銀珠寶這些俗物嗎?

    河清海晏,時和歲豐纔是陛下的德政。

    謝尚點頭笑道:“就是這話了。”

    轉和紅棗道:“一會子怕是還要借你陪房曉樂用用。”

    他可沒實際種過地,細節問題還得實際幹活的曉樂他們來。

    紅棗自然同意,笑道:“老爺要使喚只管叫了人去,何來借字一說?”

    聽了謝尚的話,紅棗算是明白爲啥臘月初九是孟太太出頭了,敢情是圖謀甚大,已然在爲明年陛下的五十億萬壽備禮了。

    不過孟家此舉客觀上卻是推動了京畿一帶的農業生產,是義舉善事,她必然得支持。

    謝尚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孟輝也知道自己的來得早,有點強人所難。一落座便跟謝尚拱手賠罪道:“請恕在下來得魯莽,只因連日讀謝藩臺和謝大人的奏摺筆記,不解之處甚多,所以趁現在其他客人未來的空閒來跟謝大人討教,還請謝大人不吝賜教!”

    謝尚也客氣回道:“孟大人客氣!晚輩莊子實驗營養鉢也纔是起步,且這具體的事務都是管事們做的。要不,晚輩叫了莊子管事來,孟大人直接問倒是便宜!”

    孟輝巴不得如此,笑道:“如此甚好!”

    ……

    此時孟家一家客人,雲氏爲了不冷場,在和朱氏寒暄時免不了問孟竹君兩句家常做些什麼之類的閒話。

    孟竹君少不得告訴道:“家常學些針線。”

    這年頭女子無才便是德。別管在家到底幹啥,告訴人都是學做針線。

    雲氏聽後也不以爲意,不假思索地笑讚道:“看得出,是個靈巧姑娘!”

    朱氏乘機奉承道:“說到巧,誰還能巧過你兒媳婦?十三歲就寫出了《中饋錄》!”

    “且一本不上算,隔年又單出了一本《中饋錄》衣卷。”

    “如今京裏的女孩兒誰學針線不是跟着這本來?”

    雲氏聞言不免謙虛:“哪兒至於?”

    心裏則想着你們哪裏知道她長子媳婦做針線跟她長子做春耕計劃一樣都是紙上談兵!

    孟竹君見機插口問道:“謝夫人,謝太太還會再出《中饋錄》其他卷嗎?”

    雲氏聞言不免奇道:“怎麼問起這個?”

    孟竹君有些羞澀道:“常言說衣食住行,謝太太先前出了《中饋錄》的是衣卷、食卷,所以小女便想着是不是還有住卷和行卷?”

    她好想知道啊!

    雲氏聽後忍不住笑道:“你說的有道理,要不一會兒你見了人自己問問?”

    心裏則暗自點頭,孟姑娘見文生義,是個靈透孩子。

    幾次辦酒,雲氏還是頭回似今兒這樣和孟竹君閒話,心裏不免稱奇。

    難道說,雲氏忍不住想:奕兒和孟家小姐的緣分其實都是打這營養鉢上來的?

    不然一般喫席,她忙着應酬太太們,哪得閒和小姐們說話?

    雲氏越想越有道理,不免在紅棗哄睡謝豐出來見客時代問了《中饋錄》的事。

    紅棗見狀不免對孟竹君笑道:“孟小姐說得不錯。妾身是有再出住行兩卷的計劃。只一直不得閒。”

    “真的?”孟竹君眼睛亮了:“會有實景畫技嗎?”

    自打謝豐滿月酒後聽哥哥們講過後邊就想學——看桌上有串葡萄,伸手去拿,結果拿起來卻是一張紙。

    只聽着就不是一般的帶勁!

    可惜過去兩個月,無論她哥和她怎麼實驗都實驗不出來!

    “你想畫實景畫?”

    紅棗笑了,轉臉吩咐丫頭道:“把我先前給我弟寫的那本透視筆記拿來。”

    這年頭私塾學堂都不收女孩。女孩的求學機會幾乎爲零。

    難得遇到一個孟竹君想學畫,紅棗自是要給與方便。

    筆記拿來後,紅棗拿給孟竹君道:“你先看看,若感興趣,我讓人抄一份給你!”

    紅棗始終記得謝尚說過的筆跡不能外流的囑咐。

    孟竹君打開筆記,入目第一眼便是圖文並茂的透視原理說明,不免喜出望外:“這麼詳細?”

    “真的可以給我嗎?”孟竹君猶豫問道:“謝太太不留着出書嗎?”

    “這個出書怕是賣不出去!”紅棗搖頭道:“畫畫是個精細活,且要大量的練習。對比畫畫,一般女孩兒有這個時間都寧可選擇刺繡做針線。……”

    聞言朱氏有點心虛地瞄了一眼雲氏,發現雲氏神色如常,方纔舒了口氣——她女兒的針線其實遠不及她的畫當得人前。

    這雖說不是什麼大事——她家針線房有的是巧手繡娘,將來陪兩個給女兒就是了,但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事,被人當面戳穿總是難看!

    雲氏自己雖是個針線巧手,但見多了紅棗的模板製衣對於兒媳婦的針線便沒有太高要求——只要人聰明,看得懂《中饋錄》,什麼衣裳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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