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武俠江湖大冒險 >217 旖旎一吻
    酉時的夜宴,白愁飛已請了好些人。

    包括了“落英山莊”的葉博識、“天盟”的張初放、“武狀元”張步雷,還有一些個武林道上、京城裏有名有望的好手、高手;這些人裏,有的是支持白愁飛奪權的,有的只是過來湊個熱鬧,賣個薄面,還有的,心懷鬼胎。

    他們肆無忌憚的在“青樓”裏暢飲,狂笑,來來去去,大搖大擺。

    要知道以往尋常人上這座山已是千難萬難,更別說進這座樓了,但現在,他們已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進來,大搖大擺,無所畏懼。

    還有,蘇青。

    白愁飛居然還請了蘇青。

    美名其曰要爲他引薦一衆京中豪傑。

    蘇青也已在樓子裏待了一日。

    他等的就是這酉時的夜宴。

    雷媚正給他緩緩梳着頭髮,她的動作很輕,手很柔,束髮配簪,然後凝目望着蘇青那半張玉像一樣驚心動魄的側臉,道:“你真要過去?你難道不知代樓主已是恨極了你,恨不得殺了你,今夜魚龍舞,各方勢力混雜,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也說不定,今晚就是他動手的時候!”

    “怎麼?你莫非對我已是心動了?又捨不得我死了?”這般關鍵時刻,蘇青仍有心思調笑雷媚,言語間像是對自己的死毫不在乎。

    雷媚無奈的放下了梳子,一攤手,眼睛眨眨,像是個頑皮的小姑娘,她幽幽的道:“唉,你莫非總喜歡自作多情?你死不死,什麼時候死,對我來說都無關痛癢,只不過,和你聊天,我只覺得自己好像笑的比往常多了,所以,何必這麼急着求死,晚一點不好麼?我也能多笑會!”

    她託着精緻小巧的下巴,懶洋洋的瞥着從山下,正趕往“青樓”的人。“何況,過了今夜,說不定我也會死,如今那兩兄弟爭權奪勢,局勢便似如履薄冰,我要是走錯了,站錯了隊,恐怕,死期也就到了!”

    “而且,蘇公子可不是普通人啊,誰也不知道他還藏着什麼,如他們這般權謀交鋒,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知道贏得是哪家!”

    她口中的“蘇公子”說的可不是蘇青,而是那座象牙塔裏的人,蘇夢枕,她一說“蘇公子”,語氣便柔柔弱弱,很乾淨。

    乾淨,是因爲蘇青聽不出來雷媚的話裏有什麼怨、什麼恨,相反更有一些尊敬。

    “看來他對你不錯!”

    蘇青悠悠然的說。

    “呵呵,是很好!”

    雷媚媚眼如絲的一瞥蘇青,坦然直言,毫無掩飾,掩嘴一笑,笑的嫵媚多姿。

    “他非但沒在乎我姓雷,更給了我五方神煞之首的位子!”

    “按理來說,我應該忠心於他!”

    “可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大的過自己的生死,若是哪天殺了他我才能活下去,我一定不會遲疑,人不就是這樣,只要自己能活下去,什麼忠義恩情,通通都是狗屁,哪怕身邊的同類、異類,死光了死絕了,就都值得!”

    她侃侃而談,說的有條不紊,理所當然,原來,她只忠於自己。

    蘇青聽的嘆了口氣。

    雷媚說完,也好似低首嘆息了一聲,但她還是那副柔情蜜意的模樣,軟軟的腰肢倚在椅背上,像是說的累了,乏了。

    “你是否想說,我若還有什麼東西藏着就趕快拿出來,免得你站錯了隊,跟錯了人?”

    蘇青突然問。

    雷媚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嬌小的身子,卻絕不纖瘦,反而生的很有致,凹凸有致。“你果然很聰明,聰明的我都有點動搖自己的選擇!”

    她忽的俏皮一笑。

    “要不咱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蘇青奇道:“賭什麼?”

    雷媚忽然湊近了說,水靈清透,媚態十足的眼睛眨也不眨。“只要你能從青樓裏活着出來,我就站你這邊!”

    她的聲音輕柔無比,縈繞在蘇青耳畔,像是情人間的耳鬢廝磨,甜言蜜語。

    蘇青也看向她,二人四目相望,相隔不到半尺,近的連彼此的氣息都能感受到,一股如蘭似麝的淡香從這個女人的身體中散發出來,獨特非常。

    但他沒說話,只是向前壓了壓身子,笑着像是要把那半尺的距離也變沒,可這次,偏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往常總能瞅準先機,提前避開的嬌小女子,這會竟是不閃也不避,非但沒閃,她更是貼了過來。

    兩脣相觸,蘇青只似觸到了兩片芬芳馥郁的花瓣,綿軟無比。

    饒是他,也突如其來有些愕然。

    但緊接着,脣間已有痛楚傳來,腥甜滿溢,雷媚已直起了身,她展着手指,輕輕的拭着脣上的血,眼神裏已透着得逞,得意,還有某種冷意。

    她竟是咬了蘇青一口。

    “我現在終於相信你不是風流成性了,敢情,大堂主竟是從未近過女色麼?一個親嘴,就能讓你露出這幅模樣,我也相信,你之前說的話,做的事,都是爲了掩人耳目,我現在都已在想,你是否是個不顯山露水的高手,等着某個恰當的時機好殺了我呢?”

    雷媚笑的更嫵媚妖嬈了。

    這個女人果然厲害啊,心機深、心思沉、手段更是讓人防不勝防,突然反其道而行之,令蘇青也有些措手不及。

    蘇青抿了抿脣上的血,但他沒慌,也沒驚,他只是笑道:“我早就說過,風流成性四個字並不適合我,你還非得以身相試,試就試吧,幹嗎還咬我一口!”

    雷媚儘管還在笑,但她的一雙眼睛倒不如說是眯起的,勾人的媚眼彎彎如月,然後已擡起了食指,指尖上已有劍氣破空激射而來,指向蘇青的咽喉,射向他的眉心。

    “唉,好歹也算交心一場,怎得這般翻臉無情啊!”

    蘇青已是無奈,他的笑也變了,不再那般的不加收斂,反而很清、很秀,笑的溫和、輕柔,但他這一笑,雷媚那雙彎着的眼睛已倏地睜開,水靈的眼睛精光閃爍,她已開始暴退,急撤。

    因爲,此刻的蘇青,只是做了一個動作,擡手,可這簡簡單單的擡手,不但握住了雷媚刺過來的無劍之劍,更是握散了她的劍氣。

    “你果然深藏不露!”

    暴退的同時,雷媚已輕靈如飛,似飛燕回空,自屋頂盤旋一掠,咯咯嬌笑一聲,如拋射急墜的箭矢,射向窗外。

    “先等等!”

    可蘇青又怎能容她走了,他低聲道。

    雷媚卻神色一變,因爲她看見輪椅上的人,不知何時懷裏正抱起一張琴,那個擋住了“天下第七”的殺招,且不損絲毫的琴。這些天裏,她無時無刻不在探尋這張琴的祕密,可蘇青日夜擁琴不放,她卻是沒機會,但她心裏已有警惕,這個琴,絕不是隻能當作盾牌那麼簡單。

    下一瞬。

    她已看見這張琴的祕密。

    蘇青只是勾起食指,在三根弦絲上一彈一撥一撩,那三根晶瑩弦絲,唰的已如飄柳飛絮般一端脫離了琴身,像極了山下人手裏牽放紙鳶的線,一根朝她纏了過來,另兩根在空中一轉一揚,竟是已封住了窗戶。

    弦絲一過,矮几上的那個金蟾吐珠式樣的香爐,已無聲無息的分開,斷開。

    雷媚本還想強接、硬闖,可看見這一幕,她瞳孔立馬爲之一縮,劍氣激發,已與琴絃鬥在一處。

    三根弦絲上,似有光華流淌,青芒閃動,嗤嗤吞吐,宛如長了眼睛,在蘇青隨手撩撥下,像是三柄如絲如發的神劍,已朝着雷媚纏了過去。

    雷媚還在笑。

    “想不到大堂主竟是劍道一路的絕頂高手,如此手段,江湖上居然聞所未聞!”

    但她的額上已見細汗,因爲就在她以劍氣相抗的同時,蘇青再一屈指,叮叮兩聲,琴身上,又見兩根琴絲飄了過來。

    “呵呵,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大堂主至於惱羞成怒麼,也好,那我不走了!”

    雷媚忽的放下手指,停了劍氣。

    她一停,那無根琴絲又倏地縮了回去。

    蘇青擦了擦嘴脣上的血,望着正安安靜靜,乖巧站着的雷媚,笑了笑。“老實說,你可是第一個這麼親我的姑娘,自然要區別對待些,你的賭我就接了,既然要做大事,總得讓跟隨自己的人安心些,我要是死在裏面,那就是我技不如人。”

    雷媚像是鬆了口氣,又有些複雜。

    蘇青搖頭。

    “你怎麼老愛嘆氣啊,憂心的事多了,人很容易老的,我還是喜歡你這些天笑時的模樣,走吧,你送我去青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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