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妖怪圖鑑 >第196章 千古明君塔和兩個三階覺術(完結篇三十一)
    舞馬來到繁華的長安城之後,並沒有着急感受這個未來的千年古都在大唐初始時的氣象。

    他聽聞了李紅玉和李建成爲自己爭取受封的事情,也知曉了是李紅玉抵死不同意將他轉回大唐塔才使得自己免於再次踏入同一個火坑。

    來到長安城的第一時間,舞馬去拜訪了李紅玉——用拜訪這個字眼似乎陌生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但當舞馬在李紅玉府外等待很久之後再次見到這位新任的左翊衛大將軍的時候,才發現用陌生都不足以形容兩人此刻的疏遠。

    李紅玉並非對他冷漠或者無視,而是太過於客氣,就像是一個經歷過無數場戰役的將軍見到了曾經在其中某一次戰鬥中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很久未見的老部下那樣的熱情和客氣。

    她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寒暄和問候,絲毫未曾問及舞馬離開的這段時間究竟去了那裏、去做了什麼、遇見了哪些人,這讓舞馬覺得幾個月前兩人在關中那段瘋狂又親密的時光彷彿只是存在於自己某一段時期夜晚難眠的幻夢泡影。

    “聖上未曾與你受封,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殊不知那些先受封的,也常有半道摔跤被後來人超過的。”

    “你一路勞頓,想必很累了,今日便且早些休息。”

    “總而言之,你能回來我是很高興的。”

    在告辭的時候,李紅玉將他送到門口,拱手說道:

    “我家五郎是想對付你,但他要動手,也得問問本將軍手中的劍。你就安了心罷。”

    這句話實在是讓舞馬寒涼又感動、陌生又親切。

    辭別李紅玉,舞馬一反常態、很會做人地去拜訪了李建成,感謝對方仗義執言。

    李建成道:“忙也沒幫上,便無須記掛。”

    舞馬道:“謝的便是這份情義了。”

    李建成又道:“舞郎君於大唐立國功勳卓著,父皇如今只是爲長遠考量,想來日後一定會還閣下一個公道的。”

    舞馬心想:不怕與你直說,我來隋唐這一遭,可從來沒惦記着當官,給我都不要。

    兩人在李建成府上寒暄一番。

    李建成說話間起意招納,便說紅玉雖是強人,但畢竟是個姑娘,待天下太平,遲早還得迴歸閨房,到那時若是五弟還在惦記舞郎君,只怕紅玉也難維護周全。建成雖不才,但如今已得了太子之位,舞郎君若是肯相助一二,日後旦有什麼危難之事,只管與他開口。

    舞馬笑道:待天下太平那時,世上且不知還是否有舞馬此人,何須操那煩心。

    李建成以爲舞馬言外之意竟是不怕爲大唐立國戰死沙場,心中更添幾分敬佩,暗想有朝一日若是自己當政一定要對他大用重用。

    又見他主意打得梆硬,也不再強求,只與舞馬叮囑,便是不肯幫忙也無關係,他一直記着舞郎君遠赴突厥、深入虎穴相救之情,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舞郎君只管開口。

    舞馬拱手告辭。

    別了李建成,他去了在長安城另一處郊外紮根的紅玉塔,並安心住了下來,也不管塔外雜事,一門心思鑽研大唐妖怪圖鑑的變化,把丟下很長一段時間的覺術實驗撿了起來,實驗記錄寫了厚厚一本。

    從兩界山神旨結束之後,圖鑑出現了一個與兩界山神旨緊密關聯的重大變化,那便是圖鑑上最下面的部分出現了數十個嶄新的妖怪畫像,每一個妖怪他都曾在兩界山神旨最後時刻出現的金色光柱中瞧見過。比如,那隻令人印象深刻的冰雉。

    這些妖怪排布整齊,與舞馬原先已經收穫的妖怪畫像加起來總數正好一百零八個。

    它們大部分呈現灰色,少部分呈現黑色。舞馬仔細辨識一番,確認每一個陷入黑色之中妖怪對應的覺醒徒都已陷入深淵。比如,那隻冰雉,毫無疑問,她是義成公主的化身。

    在舞馬殺死義成公主之後,這頭冰雉之所以在與舞馬生死發生重大關聯的情況下也沒有出現在大唐妖怪圖鑑之中的唯一理由大概就是舞馬在兩界山神旨中做斬妖士的時候因爲要去兩界山對付黑蓮虎妖而放棄了參與冰雉的絞殺之戰。

    所有這些因爲兩界山神旨而新出現在大唐妖怪圖鑑中的妖怪畫像用神識查探之後都確定無疑無法加以利用。

    舞馬索性將它們暫時拋在一邊,不再搭理。他還有更重要的收穫需要去做更深入的研究。

    比如,從熊怪圖中似乎可以收穫的【血色祭煉】。

    再比如,殺死楊廣之後出現在柴紹【大豺圖】旁邊的【金光巨蟒圖】。

    在無人關注的深更半夜,他溜到長安城外的無人曠野之中,按着蕭皇后教給他的法門,偷偷將千古明君塔召喚出來,塔頂的明珠實在太過耀眼而毫無任何隱蔽性可言。

    舞馬只好親手製作了一個厚實的多層木箱,將塔頂永恆發光的明珠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

    被包裹起來的塔頂的造型醜陋而粗糙,但的確連一絲光亮都無法從木箱滲透出來,着實讓人感到心安。

    舞馬彷彿看見了正在黃泉路上匆忙行走的楊廣忽然擡起頭來,滿眼心疼地看着自己苦心經營的千古明君塔,指着他一直視爲自己千秋帝業永垂不朽永放光芒象徵的塔頂明珠怒氣衝衝對着舞馬說道:“姓舞的,你這般對待朕的千古明君塔,你不得好死哇!”

    舞馬下意識回問道:“你怎樣知道我姓舞的?”

    “我下輩子投胎做你兒子報仇血恨啊……”

    楊廣的話未說完,黑白無常便用皮鞭驅趕着他一步一回頭向前行去了,再未來得及說出任何一句他原本想對舞馬說的話。

    舞馬恍然間明白楊廣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恐怕他從前已然做過類似的事情。他投胎成爲隋文帝楊堅的兒子多半也是出於對上一世無法忘記的仇恨的報復。

    或許,楊廣的前世其實就是某一個在楊堅手中含冤而死的孤魂呢?想到這裏,舞馬心中一陣惡寒。

    直到此時舞馬才忽地從自己無邊無際、令人背後發涼的臆想中拔離出來,趕忙猛烈地搖晃腦袋,好把方纔一切滿懷惡意的畫面從記憶中甩出去。

    他其實完全不必擔慮,楊廣不久之後的確懷着惡念投胎了,但那時的舞馬還沒有讓任何一位妻子懷上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種不幸,也是一種幸運。楊廣含恨而投,下一世成爲了不輸於蕭皇后和李紅玉的絕世美女。

    在千古明君塔孤獨聳立着的曠野之中,舞馬依據蕭皇后離開前的指引提前在隕石碎片中央滴上了自己的精血,輸入了從自家識海中浸潤已久新鮮出爐的神識,繼而綁定了他在千古明君塔中覺醒徒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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