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隋朝時候雖然設了河南郡但這個年頭說的八成還是洛陽雅音呢,到了大唐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官方普通話。
劉文靜領着隊伍來了東城門口,門洞裏面擠不了這麼多人便在城門外的廣場上列了隊。
與李淵作了簡要彙報之後,劉文靜便來找舞馬要他抓緊施術。
到底是覆蓋一千多人的大型覺術,想來事前的準備也要耗費很大的功夫。
劉文靜先前和舞馬商議人數的時候聽到這個數字腿肚子都哆嗦了一下。
只因自覺醒一道現世至今,劉文靜還沒聽說過有哪一位覺醒徒施展的輔助覺術能爲百人以上作以加持。
洛陽的李密據說有百人斬的能耐但誰都沒親眼見過。
倘使舞馬真的能做到唐公可算是撿到寶了,城門外的突厥人算什麼,大名鼎鼎的李密算什麼,搖搖欲墜的朝廷算什麼,平定天下也該手到擒來的。
同爲覺醒徒劉文靜沒有這樣的本事,可他心裏沒有半點嫉妒的意思。
因爲覺醒徒並非劉文靜自己想做的,幾萬十幾萬人裏面老天就把他選成了覺醒徒他還冤枉着呢。
一來劉文靜的天賦也不在覺術一道上,這幾年成果寥寥的探索表明他幹這一行不會有太大出息。
作爲唐公陣營造反派積極分子,劉文靜擅長的是謀略,是戰術,是春秋戰國時期那些合縱連橫的說客一般的本事。
二來這一行當看着挺神祕挺威風挺受人尊敬但背地裏唐公的那些謀士武將哪一個不帶着異樣的眼光瞧着自己。
便如裴寂原先和他算是好友,一聽覺醒徒三個字立馬換了一張臉。
劉文靜倒是充分理解他們,怎麼說覺術一道也是新生事物且威力驚人,誰都說不好得罪了覺醒徒會不會遭來無可預知的報復。
唐公和唐家二郎現今看起來對覺醒徒是禮遇有加,可心裏面會怎麼想呢,雖然覺界已經形成共識——覺醒徒是做不成皇帝的,但強大的覺醒徒對於任何有志於問鼎天下的人既是不可或缺的助力也是顯而易見的威脅,這也是共識。
如果劉文靜不是覺醒徒而是正常人,他必然第一個提醒唐公千萬要提防着這些難以控制的危險分子。
故而舞馬的出現幫了劉文靜一個大忙。
他可以儘早撂下覺醒府的擔子,漸漸淡化覺醒徒的身份,專心致志爲唐公出謀劃策打天下,至於傳說中的封禪封神他壓根不相信。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舞馬真的是絕世高人,而今天晚上的大型覺術表演也能馬到成功。
……
舞馬已經站在隊伍的一側。
李淵和李世民帶着一衆元謀功臣湊了上來。李世民還想靠近一點被裴寂勸住了。
敢站在舞馬身邊,走入實驗現場第一線的只有同爲覺醒徒的劉文靜和宇文劍雪。
話說舞馬在這兒已經站了有一會兒卻還不見施展覺術連準備工作都沒開張,這叫劉文靜不得不有些着急。
“舞郎君怎麼還不開始啊?”
劉文靜緊挨着舞馬身旁咬着耳朵說道:“就算做飯也得把火生起來吧。”
宇文劍雪冷笑道:“假廚子怎麼會做菜。”
“生火,”舞馬說道:“那是幫廚、學徒和下人乾的事兒。”
“你說誰是下人?”宇文劍雪道。
舞馬看着宇文劍雪。
宇文劍雪手握劍柄臉色鐵青。
“不就生個火,”劉文靜連忙擋在兩人視線之間,衝宇文劍雪擠眼睛,“誰說廚子就不生火了?我生行不行?”
說着,又瞧向舞馬,“但舞郎君你總得告訴生什麼火?怎麼生罷?”
“說實話,”舞馬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小聲說道:“我這也是頭一次開火,還不知道從哪兒下手呢。”
“開什麼玩笑,”劉文靜幾乎要跳起來,“你是今晚的大廚你說你是頭一次開火?”
“小聲點啊。”舞馬道。
“那怎麼辦?”劉文靜眼瞅不遠處一幫伸着脖子等着看大戲的元謀功臣,“客人來了滿滿一家等着上菜呢。”
“好辦,”宇文劍雪道:“把廚子拉出去剁了做菜。”
舞馬笑道:“那你喫不喫?”
“我嫌惡心。”
“肇仁兄,”遠處傳來了龜公俠裴寂的聲音,“唐公要我問問你,舞郎君何時起勢啊?”
劉文靜只想說老子怎麼知道。
但人是直戳着舞馬的腰,“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不着急啊?”
正說着話呢,人羣之中忽然傳來一片譁然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