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妖怪圖鑑 >第八十三章 你徒弟壓根沒想咱們進去
    宇文劍雪雖是答應讓兩人進來了,但她口中這個稍等片刻着實有點長。

    舞馬和劉文靜兩個站在院子外,大眼瞪小眼兒老半天,無聊又敘起話來。

    舞馬先是與他請教覺醒徒的來源去勢,探討覺術馭使的經驗法門,劉文靜說起這個真是寥無興致直打瞌睡,也談不到深奧妙論,許多之處見識竟不及舞馬這個剛入門的雛兒。

    但是講到覺醒徒的風花雪月軼事趣聞,劉文靜卻是精神了,

    “你知不知道,聽說瓦崗李密這廝之所以成了覺醒徒,乃是當初跟着楊玄感造反,後來楊玄感死了李密入潼關被隋軍抓住,要送到高陽縣給隋煬帝殺頭。

    這廝越想越怕,到了邯鄲縣買酒買菜把押人的差役都給灌醉,連夜挖穿牆壁逃掉了——嘿,就是挖牆腳的時候太過緊張,這廝感召天聞猶如神助,三兩下就給掏了個大洞,帶着六個兄弟狗一般地鑽了出去,自此便頓悟了覺術。

    後來旁人因他老李家四世三公乃是高門士族,便送他外號挖牆腳公……哈哈,

    對了你見了李密千萬別跟他這般講,小心這廝急眼。

    嘿嘿……可惜他當了覺醒徒便做不成皇帝,瓦崗做得再大也只能給旁人做嫁衣咯……對了,我再給你講講劉武周這個白眼兒狼的事兒……”

    舞馬心不在焉聽着,沒留神還漏掉幾句。

    他當然知道劉文靜和李密是兒女親家,劉文靜後來還因此受牽連被免掉晉陽令做了大牢——就算如此,這樣編排自己的親家似乎也不大好吧。

    劉文靜說了幾件覺醒徒的離奇事,後面又聊到天下大勢,講起這個劉文靜倒是頭頭是道。

    “今主上南巡江、淮,李密圍逼東都,羣盜殆以萬數。當此之際,唐公驅駕而用之,取天下如反掌耳。太原百姓皆避盜入城,文靜爲令數年,知其豪傑,一旦收集,可得十萬人,唐公所將之兵復且數萬,一言出口,誰敢不從!以此乘虛入關,號令天下,不過半年,帝業成矣。”

    舞馬一聽,特麼的這不就是當初劉文靜做了大牢,李世民探監之時劉文靜講給他的原話麼,號稱隋末版的隆中對、榻上策,劉文靜照拿過來忽悠舞馬,把真主改作唐公,其他字兒一個都沒動。

    舞馬算是看出來了。

    這個劉文靜壓根沒有在覺學上深挖苦營的念頭,一門心思全在平定天下加官封爵之上,跟自己算是道不同不相爲謀,怪不得話裏話外要把宇文劍雪推出去,這貨哪有閒心教徒弟。

    兩個人蹲在牆角也不知聊了多久,口乾舌燥也沒個解渴的,日頭漸漸西斜,宇文劍雪還沒有開門的動靜。

    “我剛纔是不是聽岔了,”舞馬道:“你徒弟壓根沒想咱們進去。”

    “嘿,”

    劉文靜笑道:

    “自家徒兒自家清楚,她說讓你等一等,那就算應承下來了,肯定不會反悔,你就耐心點吧——劉玄德請臥龍三顧茅廬,張子房得素書撿鞋子還讓人誆了好幾回,你這就蹲牆根腳等個把時辰算是不錯了。”

    舞馬搖了搖頭,這年頭收個徒弟可真不容易。但想起要是把宇文劍雪給自己巧舌如簧收進門來,那還不是爲所欲爲,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前景一片大好,代價值得付出。

    “我聽說你徒弟平素就是一個人過活,”舞馬回頭看了看院牆,“連個僕人都沒有?”

    “原先從老宇文家帶過來一個從小照顧大的老奴,這段時間回老家省親還沒回來呢。”

    “家裏飯食如何解決。”

    “我派人送過來唄,”劉文靜道:“哎,你真是走了大運道,要是收了我這徒弟算你小子賺大發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努力,平日裏除了喫飯睡覺全是練功……”

    “那得先說好了,”舞馬道:“我不管飯。”

    正說着,長滿狼牙刺的大門咯吱一聲響,緩緩打開了。

    兩人連忙站起身來,彼此拍拍背上靠牆的灰。

    劉文靜畢竟歲數大了,站起來搖搖晃晃,若不是舞馬伸手拉了一把,就地要倒回去。

    舞馬腿腳也麻了,心誠想爲了覺學事業穩步向前發展,這不過是小小犧牲全不必覺得委屈。

    兩人相互攙扶着往正門行去,便見宇文劍雪婷婷立在門口,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眉眼之間輕施粉黛,於往前冰清高冷的氣質中多了三分人間暖意,像是原本在九天翩翩的仙女親下凡塵爲民起舞,更叫人生出幾分親近之心。

    “這回接地氣了。”舞馬大飽眼福,心中暗道。

    劉文靜自打收了這個徒弟,頭一會兒見她這般打扮,喫驚之餘,說道:

    “怎麼花了這麼久,平素也不見你這般捯飭,動了——”

    “見過舞郎君,見過師傅,”

    宇文劍雪知道師傅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忙將他話頭打斷,

    “讓二位久等了,還請進來敘話罷。”

    說着側身讓出道來。

    舞馬是客,當先一步往前走了。

    劉文靜在後面稀罕地瞧着,一個勁兒衝宇文劍雪擠眉弄眼,壓低聲音道: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我問燕子爲啥來,燕子說,這裏春天最美麗。”

    春之一字咬得重重的。

    宇文劍雪一把掐在他後腰上,痛的他差點叫喚出來,卻被宇文劍雪塞進一團手帕將嘴堵住了。

    劉文靜把手帕掏出來,才道:“說正經的,你劍哪兒去了。”

    說的便是宇文劍雪從不離身那把無名劍。

    “完事了跟您細說——”宇文劍雪回道:“劍沒咯,恐怕我還得換個名字。”

    說着,便到了正屋,舞馬先一步進去正打量着。

    劉文靜緊隨而入,隨即張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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