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妖怪圖鑑 >第九十四章告辭……告辭!
    作爲覺術界的先知,舞馬覺得自己再也不能這樣墮落下去了,再也不能半夜扒姑娘家的牆頭還差點被雷劈掉。

    畢竟是搞學問的人,行事要講究策略。爲什麼自己就不能光明正大去宇文劍雪,而非要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舞馬初步擬定了兩套方案。

    作戰方案一:

    第一步,以走親訪友爲由,攻入狼牙門。

    第二步,以閒聊敘話爲切入點,套進關係,形成友善和諧、趣味互動的交談氛圍。

    第三步,以學術交流爲主旨,把話題轉向覺術修行和學術研討。

    第四步,以友誼第一比賽賽第二爲原則,提出進行覺術切磋,在切磋過程中完成對實驗目標的觀測。

    第五步,補齊實驗記錄。

    日頭初升,晴空萬里,兆頭不錯。

    舞馬讓神關備好東西,便出了門。

    劉文靜家距離宇文劍雪家真的不算遠。

    但是兩家中間相隔是一片空曠野地,又讓人覺得也得走一會兒。

    舞馬往去走的路上,考慮了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想好了應對之策。

    到了宇文劍雪家院外,舞馬才發現隔着院牆喊人對方根本聽不見,而長着狼牙刺的大門連一個指頭寬窄的縫隙都不留,完全沒有敲門的餘地。

    先哲曾告訴舞馬,暫時的屈服不是屈服,而是通往勝利的必由之路。

    於是,踩着從牆面上凸出來的半塊磚兒,舞馬爬上了牆頭,往院子裏望去——

    “宇文姑娘!”

    “宇文姑娘!”

    “……”

    “宇文姑娘!”

    就在舞馬懷疑宇文劍雪是否患有和神關類似的耳疾之時,屋子裏傳來了宇文劍雪的聲音。

    “舞郎君有什麼事啊。”

    清冷又悅耳的仙音在院子裏飄飄蕩蕩,人卻不見蹤影。

    “額……也沒什麼事兒。”

    “……”

    “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出來一敘。”

    “不方便。”

    “……”

    舞馬考慮了所有情況,唯獨沒有想到宇文劍雪竟然連門都不肯出來。

    劉文靜啊劉文靜,你看看你昨天把姑娘得罪狠了罷,還要我來替你背鍋。

    “宇文姑娘啊。”

    “嗯。”

    “是這樣的,昨天我和你師父商量,他把這邊的房子送給我了。”

    “嗯……”

    “我呢,覺得這邊挺清淨,環境很好,各位鄰居們也很和善,今天就搬過來住了。”

    “……”

    默了半晌,宇文劍雪的聲音才從屋子裏飄了出來,

    “這一帶就兩戶。”

    “總之,”舞馬說道:“咱們這也算鄰居了是不是。

    睦鄰友好,是中華名族傳統美德。

    所以我今天登門拜訪算是打個招呼,認個門兒,咱們以後多多交流、互相幫助,爭取打造最美鄰居和諧社區。”

    半晌,從裏面丟出一句話:

    “招呼打了,門也認了,恕不遠送了。”

    老半天趴在牆頭上,舞馬胳膊都有點酸了。

    這個宇文劍雪真是夠狠,還好舞馬早有準備。

    “宇文姑娘!”

    “嗯?”

    “我還準備一點點見面禮,還望笑納。”

    “不需要。”

    “……”

    “在下還是花了些心思的,咱們往後又是長久的鄰居,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只怕要讓古道熱腸之人寒心的。”

    屋子又是一陣沉默,房門微微動了一下,宇文劍雪似乎要從門中走出來。

    舞馬暗自欣喜,心想再堅固的堡壘也是留了門的,只要門開了一條縫,不怕蒼蠅飛不進去。

    卻見房門往回一縮,聽見宇文劍雪隔門說道:

    “你先讓我瞧瞧帶了什麼。”

    這姑娘警惕性也太高了。

    舞馬無奈,只得把事先讓神關準備好的茶葉高高舉了起來。

    他敢保證,這只是一包普普通通的金貴茶葉,品相絕佳,存香淡雅,絕不是毒藥,絕不是暗器,也不是覺醒物之類。

    “舞郎君。”

    “嗯?”

    “這包茶葉呢,”

    宇文劍雪說道:“是去年我師父過生日,我送給他老人家的。”

    “姑娘告辭!”

    舞馬從牆頭溜下來,趕緊往回走。心想這回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走了沒幾步,快到劉文靜家時,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又往回走。

    蹬着半塊磚,再次爬上牆頭:

    “宇文姑娘!”

    “哎……”

    “我覺得咱倆品位相仿,”舞馬說道:“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舞郎君。”

    “哎!”

    “那塊兒茶葉是你讓神關挑的罷?”

    “當然是我自己選的。”

    “你把包茶葉的繩子解開,再原樣系回去。”

    舞馬看了看茶葉包上打了十八個拐兒,漂亮到不像話的繩結。

    “茶葉是我挑的,”舞馬說道:“繩子是神關係的——你也知道我是搞學問的,不擅長此道。”

    “舞郎君。”

    “哎!”

    “你從哪裏找到這包茶葉的。”

    “當然,”舞馬額頭開始冒汗,“你師傅家唄。”

    “具體一點。”

    現世報啊。這話舞馬彷彿昨天剛說過。

    “好像是,”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庫房。”

    “不對。”

    “廚房。”

    “不對。”

    “我想起來了,”舞馬說道:“是茶櫃,決計錯不了的。”

    又過了半晌,宇文劍雪才悠悠說道:“是庫房——您第一次就說對了。”

    “告辭……告辭!”

    ……

    隔着兩道牆,宇文劍雪閨房之中,諸般傢俱已煥然一新。

    梳妝檯,八角桌,帷幔輕紗攏牀頭。

    瑰花香,胭脂紅,輕施粉黛弄釵頭。

    宇文劍雪正對着一面銅鏡畫眉,細筆落至眉角,只差最後一抹。

    聽見院外這一句尷尬的“告辭”,美人撇了撇嘴,放下了眉筆。

    ……

    舞馬溜下牆頭,在牆根底站了老半天緩不過來勁兒。

    過了一會兒,轉念又想:女人心,海底針,從海底撈一根針何其難也。也不怪自己出師不利,只是敵人太過狡猾。

    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姑娘雖不按套路出招,但總有些行跡可捉。

    便算是真的是海底針,也自有海底撈來對付。

    可想後世海底撈火鍋爲什麼一票難求,排隊也喫不上,不正是因爲耐心細緻高端的服務態度麼。

    只要自己把海底撈對待客戶的態度拿出來,不怕堡壘攻不破。

    這般一想,便重新打起了精神,徑直往劉文靜家裏返去。

    路上又琢磨:我明瞭是要去宇文劍雪家拜訪,這個該死的神關給我準備的禮物竟然偏偏就是宇文劍雪送給劉文靜的,明擺着是要我當衆出醜,簡直叔可忍嫂不可忍,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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