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妖怪圖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半入閨房(四)
    門簾一晃,舞馬閃入帳篷。

    帳篷之內點着油燈,光線還算不錯。

    一陣香風自身後襲來,他扭頭一瞧,青霞把手指比在脣間,示意他暫且悄聲。

    接着,青霞自手中變出一顆白色珠子,往裏面稍注神識,一道清芒散開,化作透明的罩子,將整個帳篷從內攏住。

    舞馬瞧了瞧罩子,又瞧向青霞手中的白珠。

    “這珠子名叫隔音珠,自從騰格里塔中兌換而來,可以馭出隔音罩,從裏面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從外面卻聽不到裏面的聲音,專防備隔牆有耳的,”

    青霞用中指和拇指把白珠捏在中間,故意在舞馬眼前晃了晃,“我只有這一顆,你就別惦記了。”說着,將隔音珠握在手中捏起來,再攤開手時已不見珠子蹤影。

    她此刻已脫去了索爾丘克時穿着的華麗胡服,只披一身漢服輕衫。

    透過單薄的布料,可以看清她胳膊上,肩膀上,還有小半截胸脯上雪白的肌膚,恍如光滑的白玉。

    形樣可愛的腳丫依舊光着,這會兒踩在厚實的羊毛地攤上,應當不會覺得冰涼。

    腰間纏了一條簡素的絲帶,顯出腰肢極爲纖細。好像她很會發育的樣子,該長的地方都長了,單單腰肢沒怎麼吸收營養,堅定地窈窕着。

    青霞的美貌自不必多說。在舞馬的審美觀比照中,她和宇文劍雪不相上下,但多了一些狡猾和嫵媚。

    青霞的心情看起來很愉快,她拉着舞馬的手,走到帳篷正中央的一方矮桌前,自己盤腿坐在左邊,要舞馬坐在她的對面。桌上放着一個酒壺,兩個酒杯,一盤奶酪,一盤乾肉,還有一盤不知名的涼菜。也不曉得在這以放牧爲生的草原上,這道青菜從哪裏淘來的。菜盤上還搭着兩幅筷子。

    舞馬擡起頭,打量這座帳篷的內飾,佈置的簡單又幹淨,一側放着個衣櫃,衣櫃旁邊有面鏡子,鏡子旁邊立着一扇屏風,雕花和樣式都帶着非常明顯的漢風。

    青霞笑着朝方桌上面的酒菜比劃了一下,“舞郎君,遠來是客,你既到了草原上,我這個曾經當過你的表妹,做過你的隊友,被你賜過名字,和你同住一宅,共患苦難的老朋友,在自己家裏,擺下宴席,備上好酒,爲你接風洗塵,纔不算失禮罷。”

    “你阿耶請我們參加索爾丘克,已經算接過風了罷。”

    “他那一套太沒誠意——不管你們來不來,索爾丘克都要舉辦的。我今天的酒宴雖小,卻是專爲你準備的,誠意滿滿。”

    青霞拿起酒壺,給兩個酒杯分別倒滿,自顧喝掉,又重新倒滿,倒酒聲淅淅瀝瀝,怪好聽的,

    “爲免你懷疑我下毒,我先喝兩杯,這般一來,可鑑酒中杯中都是安全的。”

    又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奶酪、乾肉和涼菜,“請舞郎君隨手指一下,你指到何處,我就喫到哪裏。”

    舞馬有點搞不清她擺下酒菜的真實意圖,但篤定她不會下毒,便拿一塊兒奶酪塞進嘴裏,嚼了兩口,又舉起酒杯傾入肚中。怪了,這杯中盛的竟不是草原上的標準配置馬奶酒,而有些晉陽汾酒的淡淡滋味。

    “不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舞郎君,痛快!”青霞面帶紅暈,也將自家杯中酒喝進肚裏,“這第一杯酒,便是歡迎酒,只盼舞郎君在汗庭的這些日子,諸事順利,吉祥安康。”

    舞馬放下酒杯,直目瞧她,“咱們相處時日雖短,可也算慣熟,這些虛頭巴腦的就免了吧。你半夜三更邀我來此,究竟何事,還請開門見山,直抒胸臆。”

    “該說的,我遲早都要講,”青霞笑着說道:“何必破壞此刻老友重逢的滋味呢。”

    “要是你這位老友能幫我把頭頂的刀子拿下來,割幾塊兒乾肉喫就更好了。”

    青霞肅然望着他,“那些讓人感到麻煩的正事,我們留到後面說好不好?”

    “好吧。你是主人嘛。”

    青霞這才微笑起來,又給舞馬盛滿了一杯酒,“請問舞郎君,第一次來草原做客,感覺如何呢。”

    舞馬想了想連日來的旅程,說道:“還不錯,索爾丘克挺有意思,草原的風光也很好,無邊無際,遼闊壯美,讓人的心胸開闊了許多,雖然我是被迫來到這裏的,但目前爲止,亦覺得不虛此行……”

    “那這第二杯,就再爲舞郎君沿路所見之壯麗景色再乾一杯。”

    “好。”

    兩個人這麼一來二去,青霞的臉色愈帶紅暈,似乎酒勁兒上了頭。忽然,仰脖子自乾一杯,神色間帶着些傷感的情緒,“舞郎君,你可曉得,你今日覺得很好的草原風光,卻是我極其厭惡的地方。”

    舞馬很覺得意外,“爲什麼?”

    “這第三杯酒,”

    青霞不理會他的問題,又滿上一杯酒,雙手端起,微微一撐,“乃是佩服酒。我生平很少佩服誰,但在舞郎君面前我沒有二話要說,你本領高強,冷靜智慧,處世超然,又有自己的原則和態度,是我最想成爲的那種一等一的人物。我十分佩服舞郎君,十分仰慕舞郎君,這一杯我先乾爲敬。”

    舞馬不明所以,反正跟着喝了。

    “這第四杯酒,”

    青霞又端起一杯,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希望是化干戈爲玉帛之酒……舞郎君,咱們兩個不打不相識,我之前在晉陽的時候,是給晉陽軍添了點亂子,到最後不也被你識破了麼,反倒是因你的謀劃佈置,叫咱突厥大軍栽了個大跟頭。

    於你個人而言,咱們兩個那時候雖是相互不對付,但好歹共歷幾番生死之難,你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你的,可算生死之交,何妨將過往的愁怨一筆勾銷,從今往後,再結良緣,和和氣氣,互幫互助如何?”

    舞馬說:“只要你是真心的,我自無不可。”

    “我當然是真心真意,也許你此刻不相信,但再過幾日便曉得了,”青霞得她首肯,展顏一笑,痛快將杯中酒飲進,接着很快又斟滿了,“第五杯酒,我知道你心急頭頂懸刀之事,咱們便說一說解掉它的法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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