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冥夫在上 >第五十六章 我叫閻陌
    我沒有看清掉進溫泉裏面的東西,但是我熟悉這道光芒,因爲之前在遇到女厲鬼的時候,我也見到過,那是血玉發出的光芒。

    之後,我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了一般,昏昏沉沉,彷彿置身雲端。

    意識消失之前,我聽到那服務生說了一句:“記住,我叫閻陌,會來找你的……”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醫院的病房裏面。

    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病號服,滿鼻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薛小姐,你醒了。”

    第一個開門走進來的是慕雲楚,他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名牌西裝,臉上的表情有些肅穆,不過看到我的那一刻還是禮貌的挽起了嘴角,微微笑了笑。

    或許是看過那服務生誇張的弧度,比較過以後,我現在覺得慕雲楚的笑好像並沒有那麼詭異了。也不知道當初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幻覺。

    “恩。”我點點頭,撐着牀坐起身來。

    他的身後緊跟着範羽塵和兩手插兜的韓少文。看來他們三個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想起來問。因爲當時失去意識以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既然我現在已經身在醫院,應該是離開了金水鎮。

    範羽塵回答道:“這裏是A城的市人民醫院。”

    我按了按腦門,感覺有點頭疼,又問:“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在醫院裏?”“醫生說你頭部受到了撞擊,有點腦震盪,不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我已經讓最好的腦科醫生幫你看過了,只要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慕雲楚說着,從身後的保鏢手裏接過一束包裝精緻的香水百合擺

    放到我的牀頭。

    有百合的香味沖淡消毒水的味道,我覺得精神好了許多。

    “謝謝。”

    慕雲楚關切道:“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有什麼問題的話隨時可以找主治醫生。”

    “沒有,我很好,就是頭還有點暈。”我笑了笑,舔了舔乾澀的脣畔,想起來問他們,“對了,金水鎮的事情後來怎麼樣了?我昏迷了多久?”

    範羽塵倒了一杯溫開水遞過來:“你昏迷了五天。金水鎮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屍體我們已經處理好了,至於人口失蹤的事,只能交給警察處理,最多變成一樁懸案。”

    看來他們已經把屍體焚燒掉了,不管怎麼樣,大家都活着平安回來就是大幸,我心裏多少有幾分安慰。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韓少文看了我兩眼,臉色微微發沉,問:“那天你到旅館去拿避陽傘到底遇到了什麼人?爲什麼會暈倒在溫泉池旁邊?”“我……”我原本想直接跟他們說實情,但想一想又覺得不太妥當。那個自稱叫閻陌的服務生說認識白夜,我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況且,那閻陌明顯不是普通的人類,實力強大到可怕,在沒弄明白之

    前,還是不要去招惹他比較好。

    “我記不起來了。”我按着眉心,故作痛苦的樣子,“我只記得我進到旅館拿到避陽傘正要離開,身後突然冒出一個人影,直接把我敲暈了過去,等我醒來人就在這裏了。”

    範羽塵看了我兩眼,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那你看清那人的長相沒有?”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沒看清,我只看到他的衣角,好像是旅館的服務生制服,不過我也沒辦法確定。”

    “那間旅館裏面我們看到的只有一個服務生。”範羽塵面色沉了沉道,“不過,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斷氣了,就躺在離你不遠的地方。”

    “什麼?那個服務生死了?”我驚訝不已,“不可能啊……”

    閻陌那麼厲害的角色怎麼會輕易死在那裏?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相信。

    慕雲楚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沒錯,警察已經確認了死者的身份,確實是旅館的服務生。薛小姐,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我自知剛纔自己差點說漏了嘴,抿了抿脣角,搖頭:“我不知道……”

    韓少文心裏憋着一股氣,從一進門就沒有好臉色,此刻惡狠狠的盯着我:“薛婉婉,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我讓四喜陪你過去保護你,爲什麼你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四喜被撕成了粉碎?”“我……”他這麼一番質問,我心裏卻是很不是滋味。這一路走來,我也看到了,四喜對韓少文來說不光是一個得力助手那麼簡單,他也是生死夥伴。當初他讓四喜去保護我的安全,完

    全是一番好意,可是最

    後卻……

    “對不起……”沉默許久,除了這三個字,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四喜傷成那樣的!”韓少文固執起來真的很像一個小孩子,他情緒激動的扒着我牀位的鐵槓,眼圈微微發紅。

    我抿了抿脣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看他情緒這麼激動,如果真的知道是閻陌所爲,以他的性子說不定會去找閻陌拼命。可是連四喜都不是閻陌的對手,他一個普通人類根本無法與之匹敵。

    “少文,別問了。”範羽塵這時候站出來替我解圍,他拍了拍韓少文的肩膀道,“婉婉剛醒沒多久,需要休息,總之大家都沒事已經算是萬幸了。四喜的事我們都覺得很遺憾,但這不能怪婉婉。”

    慕雲楚也道:“你的額外損失我們慕家會做出相應的補償,你有條件的話可以提,先讓薛小姐好好休息吧。”

    韓少文死死的捏着鐵槓,手背上青筋暴起,最後咬了咬牙:“害死四喜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如果你想起來什麼的話,記得告訴我。”

    我只能點點頭應下。

    於是範羽塵和慕雲楚他們關切了我幾句就走了,畢竟男女有別,他們留在這裏也不方便。不過,因爲我在A城也沒有什麼親人,慕家花錢給我請了一個年輕的看護。

    女孩叫陸青青,長得挺文靜漂亮的,人也細心。我除了頭有點暈,沒傷胳膊沒斷腿,她只要負責幫我打打飯倒到熱水,其他就沒什麼事了,閒着的時候就陪我聊聊天。

    通過聊天,我得知陸青青是A市一個藝術學校的在校大學生,是學舞蹈的,正在讀大三。爲了給她得尿毒症的弟弟湊錢治病,不得已才休學,一邊給別人當看護一邊方便照顧弟弟。說起來她也挺可憐的,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母親跟着一個外鄉人跑了,七年多年音訊全無,她父親兩年前因爲尿毒症過世了,欠了一屁股的債,她一邊要給弟弟湊錢看病一邊還要幫父親還債,小小瘦

    弱的肩膀扛着很大的壓力。

    不過,陸青青性格挺樂觀的,沒有愁眉苦臉,怨天尤人,見到誰都客客氣氣的打招呼。這醫院裏的護士醫生甚至一些長期住院的家屬病患都很同情她的遭遇,對他們姐弟兩個格外的照顧。

    他弟弟年紀還小,不到八歲,尿毒症是遺傳的,前短時間學校體檢的時候被發現的,現在每個星期都要來醫院做一到兩次血透。不過要想完全根治,只能等腎源做移植手術。

    當然,做手術的這筆費用對陸青青一個身負債務的貧困大學生來說等於是個天文數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湊齊。

    陸青青的弟弟這幾天的情況不太好,所以目前也在這家醫院的普通病房住着,她在陪護我的同時也要分神去照顧她的弟弟。

    晚上喫完晚飯,我看到陸青青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像是在擔心什麼事,於是就問她:“是不是你弟弟那邊有什麼情況?”

    陸青青咬了咬下嘴脣,有些歉意的對我道:“沒什麼,只是剛纔打飯過來的時候,護士跟我說,小林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哭得厲害……”

    “那你快過去看看吧。”我忙催促她道,“我這也沒什麼事,你不用管我,先看看你弟弟要緊。”

    “那怎麼行,我是拿了慕先生的錢給婉婉姐你24小時陪護的,我不能走。”陸青青還挺死腦經。

    我想了想說:“那這樣吧,反正我現在也睡不着,正好出去走動走動,不如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弟弟。”

    “這……”陸青青有些猶豫,“不好吧婉婉姐。”

    “有什麼不好的,別羅嗦的,走吧。”我下牀穿了鞋子先走出了病房。

    陸青青感激的朝我點點頭:“好,謝謝你婉婉姐。”

    於是我們兩就一起到了二樓的普通病房去看她的弟弟陸林。

    陸林長得和陸青青有四五分的相像,不過因爲生病的關係,身子顯得很消瘦,小臉也慘白慘白的,看着挺讓人心疼的。

    “怎麼了小林?爲什麼不聽話?”陸青青走過去抱住他,輕輕摸着他的腦袋。

    陸林臉上還掛着淚水,一頭扎進陸青青的懷裏“哇”的一聲一下子哭得更兇了。

    “別哭了別哭了,有姐姐在呢,別哭了,小林乖,告訴姐姐,到底怎麼回事。”陸青青耐着性子,柔聲安撫陸林。陸林一邊抖着肩膀抽泣着,一邊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我們身後的牆角處:“那邊的小弟弟一直問我他的腎在哪裏,嗚嗚嗚嗚,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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