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北打量洛辭眼眸中的星斑，自言自語。
只是讓他好奇的是。
爲什麼，那能夠輕易貫穿自己小腹的星光，沒入洛辭眼中，僅讓這少女失明。並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些星斑。
又會不會，給洛辭的身體，帶來一些隱疾呢？
想着。
蘇小北搖了搖頭。他對點星術，一無所知。雖說項霖對點星術，瞭解一些，可惜，項霖死在了嘉靖帝古墓。
“陰陽家點星術……”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
“古代歷史中，又隱藏了那些，不爲人知的故事？”
蘇小北輕嘆口氣。
“蘇神醫，我女兒的眼睛，還能治好麼？”
見蘇小北盯着洛辭發呆，身旁，韓珍芳忍不住的問道。
“試過才知道。”
蘇小北說着，又從身後的揹包中，取出早上熬製好的藥湯。
“洛辭小姐，等下，你的眼睛，可能會有些冰涼，忍耐一下。”蘇小北對面容虛弱，傾城動人的洛辭，叮囑道。
“有勞神醫了。”洛辭含首點頭。
蘇小北伸手，用拇指，沾着藥湯，均勻的塗在洛辭的眼眸中。
頓時。
些許的灼熱和疼痛，瀰漫在洛辭的眼睛裏。
洛辭貝齒咬着薄脣，強忍着痛苦，手心裏，都是汗水，但卻沒有喊出聲來。
她擔心。
自己的哀鳴，會讓母親，韓珍芳擔心。
“很疼麼？”注意到洛辭的表情，蘇小北卻是握住了洛辭的手，安撫道，“忍耐一下。”
“疼痛，馬上就會消失。”
“嗯……”洛辭嬌軀先是一顫，跟着輕輕應了聲。
不知爲何。
在被蘇小北，緊握手心的時候，洛辭心裏，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彷彿一切的恐懼和孤獨，都蕩然無存。
“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我會對蘇神醫，有這種難言的感覺。”
“……”
短暫的失神後。洛辭輕輕擡頭，沒有色澤的目光，就這樣，安靜的看向蘇小北。
好半晌。
洛辭纔開口，聲音如河畔的風鈴，“蘇神醫，我們以前，認識麼？”
“以前？”
蘇小北一愣，不明白，洛辭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難不成，這女人，想起了一些記憶？
就在蘇小北想開口的時候。
他注意到，身旁的韓珍芳，對自己，一個勁搖頭，只得苦澀一笑，並道，“洛辭小姐，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以前，並不認識。”
“原來不認識啊。”
洛辭若有所思的點頭，跟着笑道，“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在很久以前，就和蘇神醫認識了呢。
“蘇神醫在我身邊，我就不害怕了。”
“……”
聽着洛辭的傾訴，蘇小北只尷尬一笑，“可能是因爲洛辭小姐太累了。出現了錯覺。”
“錯覺麼？”
洛辭喃喃自語，跟着道，“也許吧。”
蘇小北沉默，繼續用手指，給洛辭的雙眼塗藥湯。
轉眼，十五分鐘過去。
蘇小北把手中的藥湯，放在一旁，同時在袖口，取出三枚銀針，紮在洛辭的後腦勺上。
“好了麼？洛辭小姐，你的眼睛，可以看見了麼？”
蘇小北詢問，同時伸手，在洛辭面前，輕輕搖晃。
“不能，還是看不見。”
洛辭搖頭，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失落和難過。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看不見？”
蘇小北眉頭緊皺。他可是按照長生百草的記載，給洛辭治療眼睛，居然沒成功？
要知道。
以前，蘇小北用長生百草的記載，給人治病，還從沒失敗過。哪想，今天在江北市的療養院，卻是破了例。
“蘇神醫，不知，可還有其他辦法，能夠治療我女兒的眼睛？”
韓珍芳見蘇小北臉色不太好，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悲痛問道。
其實在韓珍芳心裏。
已經不抱有幻想了，連蘇小北這樣的神醫，都沒辦法，治好洛辭的眼睛，那……整個華夏，還有誰人？可以治好洛辭的眼睛？
“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有些醫術，太過殘忍，我不想用在洛辭小姐的身上。”
蘇小北沉思了下，這才說道。
“殘忍？”
韓珍芳一愣。
“韓阿姨，借一步說話。”蘇小北並沒當洛辭的面，把一些話，告訴韓珍芳，而是離開了療養院的VIP病房。
韓珍芳少許的遲疑後，也對洛辭道，“媽出去一下，馬上回來。”說完，韓珍芳跟上蘇小北，同樣離開病房。
病房外。
蘇小北坐在一長椅上，他見韓珍芳走來，苦笑道，“韓阿姨，你有想過，給洛辭，移植別人的眼睛麼？”
“移植眼睛？”
韓珍芳一愣，“眼睛也能移植？”她只知道，在華夏，可以移植眼角膜。眼睛，又要如何移植？
“可以的。”
蘇小北重重點頭，“我可以移植。洛辭的情況，光移植眼角膜，遠遠不夠，如果我沒猜錯，她的眼睛，應該是中了某種……詛咒吧。”
蘇小北不知應該，如何解釋點星術，只好用詛咒代替。
“中了詛咒？”韓珍芳一愣，跟着眼紅道，“是誰這麼惡毒，詛咒我可憐的女兒？”
“韓阿姨，你先別激動，我只是打個比方。言下之意，就是說，洛辭除了移植眼睛，其他辦法，估計很難治好失明。”
蘇小北連忙解釋。
“那就移植吧。”韓珍芳想也不想，說道，“只要能治好我女兒的眼睛，怎樣都行。”
“可移植的過程，有些殘忍。我怕洛辭她……”
蘇小北欲言又止，最後連連嘆息。
“蘇神醫，不知你口中的殘忍，到底是指什麼？”韓珍芳不解，移植眼睛而已，怎麼，就殘忍了呢？
“是這樣的……”
蘇小北湊到韓珍芳耳旁，小聲說了幾句，旋即，韓珍芳的臉色，就一陣蒼白，面若死灰。
“非得這樣？”韓珍芳愣愣的看向蘇小北，身子一個不穩，坐在了長椅上。
“不錯，其他手段，都沒辦法，移植眼睛。”蘇小北點點頭。話鋒一轉，又道，“韓阿姨，你考慮一下吧。”
“移植眼睛前，我還會用其他手段，嘗試給洛辭小姐治療眼睛，能否成功，就另當別論了。但只怕……會很難。”
蘇小北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