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裴潔被扇了一耳光,捂着臉,有些膽怯和害怕的看向面前光頭男子,小聲道。
“去學校?”
一聽這話,那喝醉酒的光頭男子,更是氣憤不已,直接伸手,扯住周裴潔的頭髮,用力毆打的同時,還不斷辱罵道,“賤女人,都是因爲你要念大學。你媽才和別的男人跑了……”
“你說你當時嫁給那富二代多好?”
“我們家有錢了,你媽就不會拋棄我們!”
“周裴潔,你太自私了。”
“老子把你養大成人,是爲了你讓報答我。不是去念那狗屁書。”
光頭男子的聲音,不斷在弄堂外的街道中迴盪。
不少路人看到這幕。也都小聲的交頭接耳起來,“老周又喝醉打他女兒了。”
“唉,周裴潔也是可憐。才十九歲啊,就要打三份工養家餬口。她那老子,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正事不做,衣食住行都要女兒擔負。就沒見過這樣當家長的。”
“行了,李嬸,你少說兩句吧。這是人家的私事,我們也不好議論。再說了,我也覺得周裴潔這女孩,有些自私了,早點嫁給那富二代多好?不光自己可以喫香喝辣,家人也能跟着享福。”
“現在好了。”
“周裴潔的媽跟別的男人跑了,她也要倒黴。”
身旁一老太太板着臉道。
“王奶奶,周裴潔當時才十八歲,都沒到華夏法定的結婚年齡,怎麼和那富二代結婚?再說了……周裴潔學習成績好,又考上了我們湘京的重點大學,畢業出來了,賺的錢不比那富二代少。”
又一中年婦女開口。
“畢業?周裴潔今年剛上大二,照這個趨勢下去,我看啊,她大學還沒畢業,就被家庭給拖累垮了。”王奶奶一個勁搖頭。
聞言,其他家街坊鄰居都沉默了。
的確。
周裴潔的生活太苦,太累了。
除了要去學習,每天還要兼職打工,賺取生活費和學費,最重要的,家裏還有一酒鬼父親要照顧。
“這周裴潔就是太善良了。”
“我要是她,早不管老周那窩囊廢了。自己沒本事,老婆和人跑了,憑什麼把一切都怪周裴潔身上?”一老大媽不悅道。
“周裴潔畢竟是老周的女兒,身爲子女,哪能不管父親?”
這些街坊鄰居說歸說,但卻沒有一人,站出來阻止光頭男子毆打周裴潔。
彷彿這樣的場景畫面。在他們眼裏,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不值得意外和氣憤。
倒是蘇小北。
看到這和夏溪長相一樣的女人被打,眉頭,輕輕一皺。
“我說大叔,你幹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毆打女大學生?”
“小心我報警。”
蘇小北冰冷的目光,看向動粗的光頭男子,寒聲道。
“報警?”
光頭男子一愣,旋即指着蘇小北,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踏馬算哪根蔥啊,告訴你!我打我女兒,就是警察來了也管不了。”
言盡於此。
這光頭男子又是擡起手臂,一巴掌扇向周裴潔的臉蛋。
見狀。
周裴潔身子退縮半步,無助的閉上眼,眼眶中瀰漫着淚花。
跟着,周裴潔愣住了。她看到一名背影單薄的少年,正擋在自己面前,用手握住了光頭男子的手臂。
“小兔崽子,你放開老子。”
光頭男子怒目瞪着蘇小北,威脅道,“不然我要你好看。”
“給她道歉。”
蘇小北面無表情的指了下週裴潔,沉聲道。
“道歉?”光頭男子看了眼自己女兒,忽而笑了起來,“周裴潔,我知道了,這小兔崽子是來保護你的對不對?”
“哈哈。”
“果然,你和你媽都是賤種。”
“一天到晚,就會勾引男人。”
“老子打死你。”
光頭男子擡腿,狠狠一腳踹向周裴潔。
蘇小北目光一寒。
嗡,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光頭男子。旋即,對方的身體,就沒辦法動彈了。
“你就任由他打你,也不反抗?”
蘇小北撇了眼沒辦法動彈的光頭男子,輕聲詢問周裴潔。
“他是我父親,我不能反抗。”
周裴潔眼紅的搖頭道,聲音哽咽。
“那他如果要殺了你呢,你也不反抗?”
蘇小北漲紅臉道。
這一刻,他竟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蘇萬東。
“是,我不反抗。”
周裴潔重重點頭,流着淚道:“我父親把我養大,我不該對不起他。”
“……”蘇小北陷入沉默,半晌,他對周裴潔說了句保重,就打算離開湘京了。
但這時。
發現可以動彈的光頭男子,卻是直接一巴掌,扇飛周裴潔,猙獰道,“你給老子滾。”
“以後都別回家了,和這兔崽子過日子去。”
光頭男子指了下蘇小北,眼眸中盡是陰森。
“爸,別攆走我。”
“我不在了,誰照顧你?”
周裴潔哀求光頭男子。
“老子不用你照顧。上個月,你的十萬助學金下來了,我有錢,不愁喫不飽。”
聽到助學金。
周裴潔嬌軀一顫,不可思議的看向光頭男子,“爸,那錢是我出國留學的費用,你之前不是說還沒下來麼?”
“哈哈,老子騙你的。”
“趕緊滾。”
光頭男子又是一腳踹開周裴潔,跟着撿起地上的酒瓶,吹着口哨,離開弄堂外的街道,只留下蹲在原地,不斷哭泣的周裴潔,還有四周看熱鬧的街坊鄰居。
“我不該來湘京的。”
風雪中,蘇小北嘆了口氣。
老實講。
他看到周裴潔的下場,心裏其實挺難過的。
但同時。
蘇小北也明白,如周裴潔這樣的可憐人,在華夏,不計其數。
“別哭了。”
內心掙扎了下,蘇小北走上前,變出一張紙巾,遞給周裴潔。
“你怎麼還沒走?”
周裴潔擡頭,泛紅的目光,看着蘇小北,顫聲問道。
“暫時不知要去哪。”蘇小北如實回答。
“謝謝。”
周裴潔伸手接過紙巾,把眼淚擦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