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像是新兵營似的。真難以想象教官們是怎麼渡過來的。
“這裏本來應該是訓練精英的地方，能被選到這裏來的人，哪個不是原單位的尖子中的尖子，現在卻是一羣摸也摸不得，訓了不敢太過狠的女兵。我真是憋了一大口悶氣啊。
“更不能理解的是，雷神竟然也離開，連個蹤影也沒有了。要不是你來接替，還想出了許多訓練的新花樣，新方法，要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第一階段。更不敢想第二階段了。”
蘇皓然看着遠去女兵背景感慨道：“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要不是在原來紅細胞，自己也經過艱苦卓絕的訓練，都不敢相信，這種生活是人過的。
“特別是對女孩子來說，有時候想想，真是不忍心啊。然而，爲了崇高的使命，我們和她們就要經受這一切。
“在第二階段，我們必須完全不把她們當女生，還要給她們持續加碼，直到她們也達到，甚至超越我們紅細胞隊員的標準爲止。”
“紅細胞？哪可是特戰旅精英中的精英，幾千個人才挑選出來六個人。可不簡單了。你要把她們也訓練成那樣，有可能嗎？她們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女生啊。”老狐狸喫驚道。
他是老軍士長了，對特戰旅的事怎麼可能不知道。
紅細胞的厲害，他更是瞭解得很清楚。
聽蘇皓然說要把這些女兵訓練成紅細胞成員那樣的，難免有些震撼。
蘇皓然淡淡地說道：“我就是紅細胞的一員，怎麼不知道其中要經歷的巨大痛苦。常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但我相信，有個別的人，還是可以培養的。這一階段來看，我發現女兵並不是都是我們想象的那麼脆弱。”
“我知道你是紅細胞成員，可教學和自己練成畢竟是兩回事，更何況這些是女兵。”老狐狸還是搖着頭說。
蘇皓然道：“老狐狸，我希望你從今天起，別在腦子裏有女兵這樣的概念。你應該把她們都看成男兵。不，應該是把那些有訓練成爲真正特種兵的女兵當成男兵看。那樣，你就不會擔心不能把她們訓練出來。”
“當成男兵看？嗯……這恐怕不多吧？”老狐狸若有所思地說着，卻還是感到懷疑。
蘇皓然很坦率地說道：“沒錯。不多，我觀察這一段時間來，發現這些人裏面真正能成爲特種兵的，不可能超過十個。
“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特種部隊要的不是多，而是精。
“哪怕就是最後只能留下來一個，那就只要那一個。絕不允許濫竽充數。那樣，纔可以證明，女兵也是可以訓練出真正的特種兵的。
“也可以爲今後的再次訓練選拔提供依據。不管怎麼說，都將是一種貢獻。”
老狐狸不由驚歎道：“哇，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難怪你那麼認真。我以爲你只是想向雷神證明，你不會比他差而已。”
蘇皓然笑道：“能力不是用來證明的。雷神那裏，我不需要向他證明什麼。
“我的過去，他都已經知道了，要是說讓我來帶一批男兵，根本一點問題也沒有。
老狐狸頻頻點頭道：“你們紅細胞的人，果然是很有自信。”
“當然，光靠我肯定不行。還需要你們大力配合。你們有信心支持我，把這批女兵帶出幾個真正的特種兵來嗎？”蘇皓然直視着老狐狸，微笑着問道。
但這話對於老狐狸來說，責任實在太重了。
他不由有些猶豫起來。
蘇皓然就接着道：“一個十幾年的老軍士長了，都帶出很多師團長級的軍官了，更別說營連級的軍官，早已經是桃李滿天下了吧？怎麼會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如果雷神在這裏，你應該不會是這種表現吧？”
“蘇隊，你可別這樣說。”老狐狸內心抽了一下。
他被蘇皓然說中的想法，自然是感到不安。
蘇皓然看在眼裏，知道已經讓老狐狸緊張了，就接着往下說：“我們人的一生其實都是很短暫的。真正能工作的不過就是三十年時間。但我們每個人都不甘於平庸，都想在有生之年做出一番事來。老狐狸，你難道沒有這種想法嗎？”
老狐狸眼神一縮，內心就像被刺刺中了心臟似的，隱隱感到了一陣劇痛。
沒錯，他雖然只是一名軍士長軍事教官，可他仍然想做出點可以給自己人生生輝，或者值得年老時炫耀的事來。
哪怕就是比較出彩比較成功的一次，也就夠了。
可他在這樣的地方，能幹什麼呢？
雖然也上過不少次戰場，殺了不少敵人，立了不少戰功。
可自從當了教官後，除了一批批學員畢業出去時，看着他們領了合格證時的神采，心中也有些欣慰和興奮外，平時也就像一潭水，幾乎是平靜無波了。
想弄點驚喜出來，哪那麼容易？
老狐狸尷尬地笑道：“說的沒錯，可是現實就是這樣。我們一個小小的教官能改變什麼嗎？”
蘇皓然頭一揚，指着快消失在轉彎口的女兵身影道：“她們無疑就給了我們機會。你想想，女特種隊員，以前有過嗎？”
“沒有。”老狐狸像被蘇皓然點中了穴位，雙眼刷地放出光芒。
蘇皓然點點頭道：“既然沒有，我們要是把她們訓練出來，那不就是成爲了第一？我們幹什麼都想拿第一，送到我們面前的第一爲什麼不拿呢？”
老狐狸點點頭，接着又搖頭道：“嗯。我也想過了，是有這個獨到的機會。可是哪那麼容易。
“你看雷神，他肯定早就想過了，根本不可能把女兵訓練成男兵那樣的特種兵的。
“否則，他也不會拉你來墊背，他自己腳底抹油溜了。”
蘇皓然道：“老狐狸你錯了。雷神真的是去執行一個特種任務。那是連我們紅細胞都無法執行的，最後上級通過全面調查研究，才決定派他去的。你知道他離開前，跟我說了什麼嗎？”
老狐狸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的級別，他知道很多事是不可能知會他的，他只需做好一個執行者，把所帶的隊伍訓練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