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非然來回翻看那份文件好幾次,最後將文件拿到洗手間燒了。
水流將灰燼衝進下水道,雙手撐着檯面,盯着嘩啦啦的水流。
所有人都以爲IOne實驗失敗了。
實際那個實驗算是成功了。
再生的能力,在人類身上顯現出來,並保持了很長時間。
可是……
就如那些照片,擁有再生的能力,卻只能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最後也許會成爲那個‘肉球’一樣的東西。
到底是人類想掌控它,還是它想掌控人類?
負責人就是發現這一點,所以才讓所有人都以爲實驗沒成功,還搞出了那麼大的事故。
紀非然洗個臉出去,用通用的通訊器聯繫了一個人:“邵風那邊怎麼樣了?”
“沒什麼進展,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特性。”
紀哲雖然在隔離室,可是他還是繼續指揮着邵風那邊的研究。
可惜邵風好像是一個被選定的人。
紀非然溝通完,結束通話,躺回牀上,手背壓着額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很累。
可是完全沒有睡意。
閉上眼,眼前全是靈瓊的樣子,怎麼都驅散不了。
紀非然翻來覆去,最後怎麼睡着的也記不清了。
結果夢裏還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去見靈瓊。
靈瓊正在幾人伺候下喫早餐。
紀非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用‘伺候’來形容,但這羣人對她,就有一種特別殷勤的感覺。
用伺候這個詞,完全不違和。
明明是被關在這裏,硬生生住出了女王的感覺。
靈瓊讓他們先出去,笑盈盈地看着:“哥哥黑眼圈很重呀,是夢見我了嗎?”
紀非然:“……”
提到這個,紀非然就是一陣鬱悶。
夢裏都不放過他。
她是給自己下了降頭吧。
“你想得多了。”紀非然豈能承認。
靈瓊攤下手,“我是挺想哥哥的。”
紀非然報復靈瓊的方式大概就是給她扎針。
靈瓊抱着紀非然胳膊,埋在他懷裏,“就不能換個地方嗎?每次都是這裏,我胳膊多受罪。”
“你想扎哪裏?”
靈瓊挪了挪小屁股,還沒說話,被紀非然掐滅在搖籃裏:“閉嘴吧。”
“……”
靈瓊等紀非然扎完,依舊賴在他懷裏。
“這裏面到底是什麼?”
“一種看上去很嚴重,但不會危害生命的藥。”
“哪兒來的?”
“無聊的時候做的。”
“你?”
“不然呢?”紀非然拍下她肩膀,“鬆開。”
靈瓊:“再抱一會兒,我頭暈。”
紀非然無語:“頭暈抱着我就不暈了?”
靈瓊點點小腦袋:“嗯。”
紀非然:“……”
紀非然想起昨晚的事,“你怎麼知道那個編號的?”
靈瓊神祕兮兮地笑:“祕密。”
紀非然:“……”
…
紀非然發現靈瓊有整個基地的監控是在幾天後。
靈瓊作妖的時候,把毯子下面的平板給露了出來,被他抓個正着。
紀非然拿着平板,看着上面的監控畫面,含笑看向跪坐在牀邊,一臉乖巧的靈瓊。
“……”靈瓊沉默一會兒,問:“你想知道什麼?”
那意思是他想知道什麼,她就能告訴他什麼是吧?
她的平板哪裏來的?
這些監控權限,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想想她以前幹什麼的,一層還能理解,但這上面是連上面大門口的都有。
這怕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他就知道她沒看上去無害,暗地裏不知道幹過些什麼。
紀非然對上她的目光,“你到底是誰?”
“江雲瑰啊。”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靈瓊微微挺直腰身,語氣嚴肅認真:“不管我是誰,我都是站在哥哥那邊。”
“是麼。”紀非然扯下嘴角,“那你在這裏的目的?”
“之前是來救人的。”靈瓊如實答:“不過後來發現那個人早死了,所以我現在沒什麼任務。”
“也不能說沒有……”
“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和哥哥……”
紀非然見靈瓊那表情就知道她又要開始秀了,把平板塞回去被子底下,“你被人抓到,你看我管不管你。”
紀非然相信她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這種信任是哪裏來的。
但是他就是覺得他不會騙自己。
“纔不會呢。”就算被抓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爸爸搞得定!
“自信是好,盲目自信就是蠢。”
靈瓊差點沒忍住懟回去,最後看在那張盛世美顏的份上,只能憋出一個微笑,選擇原諒自家崽崽。
“你到底想做什麼?”
“和你沒關係。”
“你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靈瓊努力表示自己很有用。
紀非然卻不那麼想:“我會盡快安排你離開。”他伸手揉下靈瓊腦袋:“你乖乖聽話。”
…
靈瓊被紀非然安排得明明白白,每天除了扎針就是吃藥,身上的症狀越來越明顯。
趁着她還能行動,把能發展的小弟都好好發展一番。
這地方可不比外面,當然是自己人越多越好。
到後面,靈瓊身體越來越差,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了。
然而紀非然還得折騰她,讓她每天表演一個小時的‘痛苦’劇情。
靈瓊:“……”
用爸爸的方式來,哪兒用這麼麻煩,
不過看在演戲能正大光明對自家崽崽動手動腳的份上,她還是願意配合的。
靈瓊問了紀非然幾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紀非然硬是一個字沒透漏。
靈瓊總覺得他在謀劃什麼大事。
靈瓊以爲紀非然想送她走,怎麼也得一段時間,她還有時間。
誰知道不過兩週時間,紀非然就告訴她,已經安排好了,當天晚上就走。
“這麼快?”
紀非然笑一下:“怎麼,對這裏有感情了,還不想走了?”
“我對哥哥有感情。”
紀非然:“那你就乖乖聽話,外面有人接應,按照我安排的做,不要自己亂來。”
“那你呢?”
紀非然沉默幾秒,道:“我會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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