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淺淺根本沒有爭辯的時間,凌子安強行將針劑塞到她手裏,轉身出了房間。
開門的瞬間,他回頭提醒了榮淺淺一句:“別忘了,在凌家就是你死我活,凌亦深是魔鬼,如果你想活命,就要下死手。”
榮淺淺站在房間裏足足愣了十分鐘,她在想之前的夢境,凌亦深真的會報復嗎?如果沒有把他徹底除掉,他會瘋狂的反撲?像那些鳶尾花的藤蔓一樣,整個把她淹沒?
她的機票已經訂好了,如果要下手,今晚是她最後的時機。
她去了醫院,電話裏說臨行前想見凌亦深一面,林霄答應了。
在貴賓病房前,林霄攔住了她:“真的要見?”
榮淺淺點點頭。
林霄還是不放行。
“艾米不讓嗎?我理解她恨我,可我明天要走了,總應該讓我見一面。”
林霄嘆了口氣,伸出手,掌心朝上,像是跟她要什麼東西。
榮淺淺一愣,笑了笑:“你早知道對不對?你們肯定盯牢了凌子安。”
她把口袋裏的針劑放到林霄手裏,林霄看了她一眼:“如1;148471591054062果我們不知道,您是打算用它?”
“當然不會,我只是來道個別。”
“二少找您,您爲什麼不告訴凌少?告訴我也行。”
“我不會去害阿深,但也不想把這件事透露給你們,他們畢竟是親兄弟,這樣冤冤相報的,沒完沒了。”
林霄理解她的用心,她是不想讓凌子安罪加一等:“您進去吧,二少那裏以後千萬不要再見了。”
榮淺淺低了頭,輕輕邁步去了病房前。
病房的門沒有關嚴,露着一條縫,艾米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爲了這樣一個人,真是不值得,連命都差點搭進去,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就算現在不是除掉他的好時機,但也應該看緊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榮淺淺沒來由顫了一下,她不知道艾米在說誰,可聽上去這股怨氣,跟說自己的時候差不多。
屋裏半天沒動靜,凌亦深似乎沒回答,榮淺淺側了頭往裏偷偷看。
他半閉着眼靠在病牀上,臉上有些青白,還沒恢復正常的血色,但原先那些儀器和管線都已經拆了,似乎是恢復得不錯。
“再喝點粥吧。”艾米坐在他的牀邊,拿了碗溫柔的勸,湯勺碰到碗邊,丁零當啷清脆的響。
凌亦深睜開眼點了點頭,脣角向上揚起,榮淺淺看出來,他在笑。
她低下眉眼,輕嘆了口氣轉身。
“怎麼不進去?”
林霄站到她身後,榮淺淺紅着眼擺了擺手:“他挺好的,我看到了,這就夠了。”
說完也不等林霄回答,快步離開。
榮淺淺從回國開始,就在等待凌亦深的審判和報復,她其實並不害怕。
雖然人人都說凌亦深的性格和手段不會輕易放過她,但那又如何。
她是他花兩個億買來的人,要喜歡要厭惡,還不是隨他,更何況他昏迷的時候,自己也發誓賭咒過,只要他醒過來,掏心掏肺都可以。
心已經給出去了,怎
榮淺淺還是住在玲瓏裏,沒有人趕她,但也沒有人理會她,她好像被人遺忘了,也可能是凌亦深處置她的時機還沒到。
錦大圖書館最近人滿爲患,快要到答辯季了,隨處可見捧着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的人。
“今晚一起喫飯?”唐小清碰了碰旁邊的榮淺淺。
她渾渾噩噩地擡起頭,嗯了一聲又埋下去。
“凌亦深還沒回來?已經四天了。”唐小清想了想,這不是個好預兆。
“他越晚回來越好,我至少還能多活幾天。”
唐小清看着萎靡的榮淺淺,拍了拍她的頭:“瞎說什麼,凌少不會對你下手的。我打賭,他對你是真愛。”
“真愛到連性命丟了也無所謂嗎?”榮淺淺不信,“你沒看到淩氏官網上出的通告?凌子安已經被停職了,所有股權變更都已經結束,他現在就是個妥妥的廢人。”
“所以呢?”
“所以我離這一天也不遠了。”
“他是主謀。”
“我是幫兇。”
“你是被利用的。”
“我是揹着凌亦深見得凌子安,而且相信了他的話。”
唐小清被堵得無言以對,只能跟榮淺淺一樣趴在桌子上頹廢。
其實凌亦深並沒有忘記榮淺淺,但最近他的確分身乏術,受傷給淩氏造成的損失太大,他得一點點追回來,還有凌子安,處理起來也讓他頭疼。
勝勇追窮寇的道理他當然懂,但凌子安畢竟是他親弟弟,這件事情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他只能暗地裏削他的權,卻不能明目張膽地打壓他。
凌子安慢慢地被架空,可是明面上依舊是風光得體的凌家二少。
也因爲這樣,凌亦深對榮淺淺這種心慈手軟,老是被利用的性格更加深惡痛絕。
十天後,他總算處理完了淩氏大部分的公務,決定回玲瓏別墅教訓一下這個惹事的小丫頭。
“去玲瓏,最近她情況怎麼樣?”
賓利車的後排,凌亦深在看股市行情,頭也不擡地問了一句。
副駕駛上的林霄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榮淺淺:“答辯季有些忙,除了精神不太好,其它沒什麼,本來艾米要趕她出玲瓏的,我攔下了。”
凌亦深擰了一下眉:“艾米,什麼時候回國?”
“大概下週。”
“嗯,”凌亦深頓了一下,“還是讓她回凌家老宅吧,玲瓏有淺淺,艾米有時候說話沒分寸。”
“可是。”林霄轉回頭,“當年給少奶奶做催眠的醫師,最近查得有些線索了,似乎真的和艾米認識,咱們要不要問一下?”
“艾米不想說,你未必問得出,她有奶奶護着,你也不好逼供,所以這事兒得咱們自己去查。”
林霄有些泄氣,點了點頭。
凌亦深偏過頭,朝窗外看了看,景色開始越來越熟悉,玲瓏快到了。
他疲倦的臉上閃出一絲笑意,可是勾起的脣角偏偏又有些冷峻。
他還沒想好怎麼去面對榮淺淺,但覺得這次應該讓這丫頭喫些苦,不能太縱容了,總要讓她長長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