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利爾追問道:“具體是什麼時候?”
“我當時那麼小,那記得清這個呀,而且他是鎮上書記官,肯定也是先跟我父親認識的。”桑吉不想正面回答,但他也確實是忘了。
維利爾覺得也是,於是接着問:“那你跟安格爾平常接觸的多麼?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嗎……他以前給我說過,很早之前他是個貴族。而且安格爾人也不錯,他經常來我家幫忙,叫我認字。”桑吉打算拋出一點料,看看能不能將魚釣起來。
“咦?那就奇怪了,他爲什麼不去教別人家的小孩認字,反而來教你們呢?”維利爾見桑吉臉色有些差,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他平常是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兒呀?”
桑吉擺着桌子,忿忿地說:“根本不是這樣,當初我父親爲了村子而犧牲了生命,全村的人都來接濟我們家,他看我們兩個小孩兒可憐,就教我們識字,這不是很正常嘛,不信你們可以再去我家那邊問。”
維利爾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發現一提到家人,桑吉就會很不耐煩,他打算把話題往其他地方引。
“安格爾跟你說過他是貴族呀,那他有沒有跟你講他之前的經歷。”
“這個倒沒有,他只說他們家經歷過一場劇變,最後衰敗。我關心這些幹啥呀?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
桑吉思量了一下,既然他們沒有抓到安格爾大叔,那麼最多從周圍的鄰居嘴裏打聽出一些東西。安格爾私下裏跟他說的事,眼前這兩人肯定不知道。
維利爾拿出一張草紙,上面畫着怒濤家族的族輝。他將這個圖樣遞到桑吉面前,問他有沒有見過。
桑吉盯着那個圖樣,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大叔家裏的族輝。他假裝回憶着,實際上是在快速分析,到底該怎麼說才能顯得更自然一點。
桑吉咬了咬叉子,嘴裏唸叨着,“好像在哪見過。”他覺得應該先裝出一副,好像見過的樣子比較好,不要一下子就說自己知道。
“這是怒濤家族的族輝,也就是那個安格爾的家族,他之前給你看過麼?”維利爾抖着手中的紙問。
桑吉知道,維利爾是想從他的描述中,摸清自己和安格爾的關係。
他連忙點着頭說:“我想起來了,安格爾之前給我畫過。”
“他是跟你畫的呀?”維利爾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這個答案,他本來還以爲,安格爾曾經給桑吉看過怒濤家族的文獻。
“對呀,我就說我怎麼想不起來,他畫的那玩意,醜的不行,一點都不像現在這個這麼好看。”桑吉可不想把那個小本本給供出來,免得讓他們以爲自己知道更多的東西。
維利爾後面又連續提了幾個問題,桑吉有些裝作不知道,有些裝作知道一
他在給維利爾製造信息混亂,畢竟桑吉自己也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太假了。稀稀鬆松地交代一部分東西,反而能顯得更真實一點。
雖然這樣會給維利爾他們造成一種其實自己好多,只是你們沒有問到的錯覺,但是也比前者好太多了。
維利爾問了一圈,基本上都是在驗桑吉,順帶問些安格爾的基本情況。只是和桑吉周旋了半天,也沒弄到什麼特別有價值的信息。
於是維利爾直接問桑吉,“你知道安格爾現在在哪麼?我們找他也有點事。”
“呃,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冬天一過就去庫丹叔叔的礦場了,然後就被調到北地之鷹來了。”桑吉裝傻充愣,他其實是知道,默爾卡鎮上還有一個酒館老闆跟安格爾認識,,不過他可不敢說這個。
當然他也不知道,安格爾其實就是在默爾卡鎮出的事,如果安格爾當初沒有去找菲澤,而是來找桑吉,那麼很有可能,現在倒在血泊裏的就是桑吉了。
維利爾也拿桑吉沒辦法,正好這會兒上菜。
桑吉抓起刀叉說:“來來,喫菜喫菜。”彷彿自己就是主人一樣。
奧利弗見飯菜端到眼前,便狼吞虎嚥嚼着,畢竟這一半的錢得他出。維利爾可不像奧利弗那麼沒心沒肺,他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一點東西都喫不下。
桑吉也不客氣的喫着餐桌上的珍饈,他知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品着餐後湯。維利爾感慨:“桑吉,我之前看過你的履歷,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能坐到這個位置!”
桑吉也喫舒服了,聽到這句恭維的話,耳根子都軟了,但還是保持着幾分理智,謙虛地說:“不算啥,不算啥……”
“可是我也有個疑問,我看過你的成績,但是卻發現你只有一個【墨蟻】獸紋,這有點不太合理吧?”
圖窮匕見!維利爾最後一刀,直接戳到桑吉痛楚,他早就找到桑吉最致命的弱點。
維利爾等着桑吉,看桑吉怎麼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桑吉這時還在用小勺舀着湯,維利爾的質問,把他打了個措手不急,他只能說:“呃……你剛纔說啥?我沒聽清,你在說一遍!”
維利爾也不知道桑吉是真沒聽清還是假沒聽清,他只好在給桑吉重複一遍,反正有的是時間,他看桑吉怎麼去解釋。
桑吉趁着維利爾重複的功夫,快速編着理由和藉口,但是卻發現不論怎麼說,都會有破綻,都會不自然。
桑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也不知到是因爲剛纔喫飯喫的太熱,還是因爲緊張。
桑吉見維利爾說完,爲了再拖一會兒,他招呼侍應生幫他打包桌上的飯菜。
維利爾現在才懶得管,桑吉把他們點的飯菜私自打包是什麼意思。他只想看看桑吉能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