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景並非不能等,而是不願等
因爲再等下去,結果還是一樣,純粹浪費時間而已。
對,朱燁的表演確實很精彩,但他能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蘇景。
他的那套言語,邏輯十分清晰,一環扣一壞,慢慢將自己身上的嫌疑洗脫,然後再無縫鏈接式的,栽贓嫁禍給周言生。
這根本不是一個剛經歷過巨大驚嚇的人,該有的思維方式。
當然,這只是一點。
更讓蘇景不想等下去的原因,則是殺手的那個眼神兒,以及之前朱燁和阿水提出的三次金錢交易。
如果殺手不是朱燁安排的,他爲什麼不當着蘇景的面辯解
他甚至沒有詢問過蘇景突然到訪的原因。
最後還欲用自己所有的財富,來換取一條性命。
這難道不是不打自招嗎
所以是的,蘇景不想等了,因爲那沒有任何意義。
“小友且莫衝動,若是殺錯了人,可就不好辦了”眼看蘇景一步一步走向朱燁,廖三趕緊上前阻攔。
他身爲西山地下世界的龍頭,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公平公正,如此才能服衆。
“小子,耳朵聾了,沒聽見三爺的話嘛,叫你站住”
看到蘇景腳步絲毫未停,竟連廖三都勸阻不下,在場的幾位大佬們,不禁有些微微上火。與朱燁交情最好的阿貴,更是直接拔出了手槍。
“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着我”蘇景瞥了他一眼後,淡淡的說道:“我數三聲,如果槍口還是朝着我,世界上就沒有你了。”
“艹,果然很狂啊”阿貴不屑的吐了口吐沫,心想怪不得老朱和周言生都想幹掉這小子呢,還真是狂到沒邊兒了
“3”
“阿貴,放下槍”廖三怒喝道。
“三爺別急,馬上就放,等他數完。”阿貴嘿嘿一笑,如同他們這樣的一方大佬,平時養尊處優慣了,誰能沒點脾氣
反正已經應了三爺的話,也不算以下犯上,三爺總不能因爲這一兩秒鐘,而責怪他吧
“2”
“阿貴,放下”
看到三爺暴怒了,阿貴嚇了一跳,心裏猶豫了一下後,正準備放下槍,可就是這一下猶豫,那個如同催命咒般的聲音,已然響起
“1”
“噗”一顆子彈瞬間擊中了阿貴的額頭,如同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一樣。
阿貴臨死前猛地瞪大眼睛,因爲他終於弄清了一件事情。
原來那些人居然是這樣死的
早知如此,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拔槍挑釁啊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一位縱橫江湖數十載的大佬,就這樣,沒了。
這讓在場衆人驚歎蘇景神乎其技的手段時,也對他的狠辣,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小友,你”說實話,廖三現在很生氣。
居然敢當着他的面,殺他一名手下,這不是擺明的打他臉嗎
若非此人對他有大恩,說不定他真會下令,來個魚死網破
“我這人有個毛病”蘇景看了他一眼後,依舊淡淡的說道:“言出必行。”
“好一個言出必行”廖三怒極反笑,徑直走到朱燁身前,朗聲道:“來呀,你不是要殺他嘛,那你先殺了我”
“三爺”其他人見此,全被嚇了一跳,特別是張令奇,瞬間就來到了他身邊,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你退下。”
“三爺”張令奇欲言又止。
“他若真要殺我,你也攔不住,何必浪費一條性命”
看到張令奇依舊無動於衷,廖三不由怒喝道:“怎麼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思想劇烈掙扎了一番後,張令奇還是退到了一旁,但經過蘇景身邊時,卻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個眼神兒的意思很明確,如果蘇景真敢對廖三不利,他張令奇將不計後果,不死不休
“來呀,你今天要殺他,必先殺我”廖三直挺挺的站在朱燁身前,慍怒着說道。
這一刻他並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的身影,在一衆西山大佬們心中,卻是那樣的偉岸
今日,三爺若死,此地,血流成河
“我不會殺你。”
蘇景的這句話,算是令在場衆人大出口氣。
但還不等大家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片刻,他又說道:“可他,必須死”
唰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下,蘇景就暴起出手了
只見他猛地的一拳,直接轟在了廖三的胸膛上
“什麼”
“啊三爺”
“小子,今天休想活着離開”
他的出手速度實在太快了,就連在場身手最好的張令奇,都沒能反應過來。
衆人眼睜睜的望着這一幕,可惜什麼都做不了,一個個紅着眼,像是要發瘋了一樣
可以想象,若是廖三身死,只怕下一刻,這裏便將化爲一片修羅煉獄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想象中三爺那瘦下的身軀,被一擊轟飛的場景,卻並未出現。
甚至,他站在那裏,連身形都不曾晃動一下
“什麼情況”衆人瞠目結舌。
上次礦產爭奪戰的事情,在場的大佬們也都有所耳聞,一個能一招廢掉雙花紅棍孔小敏的人,實力有多牛,自不用提了。
但爲何他如此迅猛的一拳,轟在三爺身上,居然半點效果沒有呢
難不成,三爺還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清狀況的時候,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被廖三如同牛犢子一樣護在身後的朱燁,整顆頭顱,突然爆裂開來
就好比被鐵棒砸爛的西瓜一樣,紅的白的,頓時撒了一地
“這”
霎時間,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這是什麼功夫隔山打牛嗎”
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神兒再次望向那個,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少年時,猶如見到了神明
“你”最先回過神兒的廖三,可謂又氣又驚
氣的是,他都豁出老命了,想不到還是沒能保住朱燁的小命。
驚的是,他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莫非真是武俠電影裏的那種隔山打牛的功夫
“隔山打牛”聽聞這四個字後,蘇景心裏不由比劃了一下,似乎還真有幾分相像。
當然了,這並非什麼隔山打牛的武功,只是一種元力的運用技巧罷了。
以高速旋轉的方式,將一股綿柔的元力,打進一個人的身體,當元力透體而出時,便會變得十分剛強。
就好比電鑽一樣。
當然,以蘇景現在的修爲,那股元力是沒法控制的,只是按照既定軌跡前行,且不大會兒功夫,就會消散。
可誰讓朱燁那傢伙,剛好躲在廖三的身後呢
這是一種複雜的元力控制技巧,若是換作一個星期之前,蘇景還不敢嘗試,因爲那時他的元力不夠渾厚,說來還得多謝朱燁的那串白玉手鍊。
若是被朱燁知道,他是因此而喪命,不知會作何感想
“三爺,多有得罪。”解決完朱燁後,蘇景拱了拱手,然後,轉身離開了此地。
所過之處,杵在門口的一衆大佬們,紛紛避讓,下意識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雖然眼前這少年,今天當着他們的面,將整個西山地下世界的尊嚴,踐踏得一乾二淨。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這個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誰敢阻攔
誰又生得起阻攔之心
之前的死傷就暫且不提,單是他們進入這幢別墅之後,這少年就以兩種匪夷所思的方式,連殺兩人
並且,是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完成的。
如今更是拍拍屁股直接閃人。
這等殺伐果斷,這等毫不拖泥帶水的行事風格,不正好對應了李太白那幾句殺意凜然的詩嗎
十步殺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與名。
而這類人,古稱俠客
“鐺”就在衆人眺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黑夜之中時,客廳牆壁上的掛鐘,突然響起。
指針指向,午夜,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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