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平被周顯御叫成書呆子,那也不是隨口亂叫的,對方從識字以來,就博覽羣書,雖然年紀不大,可涉獵之廣,博學之深,就連翰林院那些老學究們,也往往自嘆不如。
因此這西域的生死壺,雖不是大周本土的產物,可顧清平還是一眼就將它認了出來。
眼見惠妃的臉色,忽然閃過驚慌,顧清平就知道,自己果然沒有認錯,當即皺眉繼續說道:
“壺把上那兩顆最大的珍珠,名爲生死珠,轉動生珠即爲無毒之酒,轉動死珠,就可將毒酒倒出,這本是西域皇室的一種刑罰,受刑之人任意轉動生死珠,若得生酒,就可無罪釋放,若得死酒,那便是天意難違了,這種酒壺我大周本是沒有的,就不知惠妃娘娘是從哪裏得來的。”
一下子,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惠妃,剛剛還堅決否認,自己沒有下毒的她,眼見顧清平將酒壺的來源,都給講出來了,當即臉色就變的慘白一片,知道這事算是瞞不住了。
可就在這時,薛後卻忽然掩嘴,輕笑了起來,然後一指那西域酒壺,充滿興趣的說道:
“本後倒不知,西域蠻夷之地,竟還有如此巧奪天工之物,左雯你去拿來給本宮瞧瞧,若裏面真的暗含玄機,那本後定要秉公辦理,不會叫一人喊冤的。”
只是在左雯這一遞,薛後伸手一接的時候,這主僕二人極爲隱晦的互望了一眼,接着就默契十足的,同時將手錯開,而那精緻的琉璃酒壺,就這麼衆目睽睽之下,摔在了地上。
琉璃本就易碎,加上這尊酒壺,做工又太過繁瑣精細,壺壁更是輕薄如紙似的。
因此根本就不經摔,當即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後,在瞧這酒壺,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了,壺內的酒也流了一地,在也難分,何種是有毒的酒,哪種又是無毒的酒了。
“哎呀”一聲,薛後故作歉然的後退了幾步,接着卻似笑非笑的望向周顯御,聲音舒緩的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就算這酒壺真的內有玄機,可眼下這唯一的證據,還被本後不小心弄沒了,既然已經沒法證實,惠妃是否真的下毒,那人我便領走了,至於剛剛良妃還有御王你的懲處,一切照舊。”
剛剛還嚇的半死的惠妃,眼前薛後不愧是一手遮天的存在,竟如此囂張強勢的,就幫她將罪證,給處理掉了。
心裏一時得意之下,惠妃輕蔑的衝着周顯御笑了一下,右手一揚,還悠閒將髮髻也從新攏了攏。
薛後的這個態度,還有惠妃那小人得志的模樣,當即就讓周顯御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一股濃厚的煞氣,也從他的身上,瞬間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