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庶女本色 >第369章:不祥之兆
    兔兒嶺因爲地處京郊,因此入夜後,樹影交疊間便顯得極爲陰森孤涼。

    而白天山上熱鬧隆重的廟會,隨着夜色漸深,香客紛紛離去。

    也終究使得整座城隍廟,再次陷入到寂靜之中了。

    原本也是打算廟會後,便直接返回帥府的蕭瑾萱,卻因爲白日裏的那道籤文,而神情一直有些恍惚。

    加上廟會里人山人海,檀香之味也頗爲濃厚。

    所以到了最後,蕭瑾萱竟然覺得輕微有些中暑,整個人也因爲心神不寧,險些沒昏厥在烈日炎炎之下。

    瞧着她這番樣子,衆人唯恐馬車顛簸,只會叫蕭瑾萱更加的難受。

    因此便找來了城隍廟的廟祝,也就是廟內負責諸事,掌管香火的人。

    並勞煩對方安排出幾件屋舍,爲了遷就蕭瑾萱的身子,衆人便決定留這住上一晚在走。

    而如今這午夜時分,本該是人身心最爲放鬆的時刻。

    可是單獨休息在一間客房內的蕭瑾萱,這會雖然雙眼緊閉,確實在睡夢之中,可是眉頭卻緊縮在一起,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的汗珠。

    “顯御你快走別管我……走啊,你快些離開,不要,不要,不要啊!”

    隨着一聲淒厲驚恐的尖叫聲,從蕭瑾萱的嘴裏被喊出來後。

    在瞧這會的她,不但雙眼瞬間圓瞪的睜開了,整個人也一下從軟塌上坐了起來,並不住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因爲蕭瑾萱一向沒有叫人,夜晚伺候在側的習慣,所以向來在連翹院時,竹心和白朮,都是在其主屋旁的小間裏休息。若是有事在起身查看。

    所以今日的蕭瑾萱,仍舊是自己單獨睡在房間內,可適才她那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委實太過駭人了。

    所以和她臨屋而睡的文昕,想聽不到都難。

    而這會文昕已經起身,並在外面着急的敲着蕭瑾萱的屋門,生怕對方在裏面是出了什麼事情。

    而坐在牀榻之上的蕭瑾萱,直到外面文昕,連着敲到第六下房門時,她這纔算穩住心神,聽到敲門的聲音。

    喘息着將額間的冷汗擦拭掉,她隨手將單衣穿好,並摸索着下地把蠟燭也點亮了,最後上前將門栓拿去,並將屋門給打開了。

    而已經在外面等了有一會的文昕,也虧得蕭瑾萱這會是把門給打開了,否則他都準備直接破門而入了。

    就在文昕藉着屋內有些昏暗的燭光,想詢問下蕭瑾萱,剛剛到底是怎麼了的時候。

    可話還沒講出口,文昕就瞧見對方如今那面色慘白,毫無任何血色,並且一副搖搖欲墜的萎靡模樣。

    當即在顧不得說話,文昕忙上前一把扶住了蕭瑾萱,接着便將對方帶回到軟塌前坐下了。

    “瑾萱你這可是又做噩夢了,好端端的爲何又夜難安鎮了。我記得你已經許久沒有噩夢不斷的困擾了,難道是因爲今日太累了,所以才心神不寧嗎。”

    聞聽得文昕這話,這會情緒緩和下許多的蕭瑾萱,當即聲音有些乾啞的說道:

    “文昕你幫我倒杯水過來吧,沒錯,我確實做了一個極爲可怕的夢。而且這夢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很不吉利。”

    一聽得這話,文昕自然趕緊爲蕭瑾萱倒了杯水,等到眼見得對方接過杯子時,雙手都是在微微顫抖着,他不禁擔心的說道:

    “瑾萱你別胡思亂想了,夢都是假的,可當不得真。若說不吉利的話,你今日也看見了,那殿內城隍坐下供奉的百鬼,其中那個百鬼之首的白靈鬼子,竟然也是須發皆白。我這副模樣一進去,那些個香客可都對我指指點點呢,若真說起來我這和鬼子撞臉一事,豈不是比噩夢更加的不吉利了。”

    一杯茶水喝進口中,蕭瑾萱的驚慌之感,纔算是徹底被壓了下去。

    而擡頭望了眼文昕的面容後,她就無奈的不滿說道:

    “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何苦拿自己去與那城隍廟中的鬼子相比較。更何況那白靈鬼子是須發皆白,可文昕你不過是有兩縷白髮罷了,以後這種不吉利的話切不可再說了。”

    眼見得蕭瑾萱情緒從新沉穩了下來,當即文昕呵呵一笑,當真不在去提白靈鬼子了,不過他卻好奇的開口問道:

    “瑾萱你以前也噩夢不斷,但也沒瞧見哪次,你會被嚇得這般尖叫出聲啊。你到底是夢到了什麼,和我說一說,或許講出來了便不會那麼害怕了。”

    聞聽得文昕這話,蕭瑾萱的眼神閃過一絲不安,但在沉默了稍許後,她還是緩緩開口說道:

    “我夢到顯御了,他一身是血的被大軍團團圍住。我想去救他,可是當我拔下發簪,刺向敵人的時候,可這個被我一簪子殺死的人,卻又變成了顯御。”

    夢裏的場景,三言兩語簡單的說與文昕聽後,蕭瑾萱便閉上了雙眼,接着語帶疲乏之感的說道: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若是可以我真想即刻趕去邊塞,文昕

    你說顯御走了一個多月,爲何一封書信都沒有傳遞回來,你說他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上次周顯御重傷,生死未卜的消失傳回京師後,蕭瑾萱尚且連夜趕去睿王府,並哭的痛不欲生。

    文昕雖然也覺得蕭瑾萱這夢很不吉利,可若是周顯御當真有個意外,他真怕對方會扛不住。

    不過眼見得自己勸了一會,蕭瑾萱都不在開口說話,當即文昕覺得或許叫對方單獨靜靜,也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所以又囑咐了蕭瑾萱幾句後,文昕便出去了,並順手幫對方把門也從新關好。

    等到屋內只剩下蕭瑾萱一人之後,適才不動也不講話的她,這會卻從枕下將無憂簪給拿在了手中。

    一滴清淚從蕭瑾萱的眼中滑落,滴在了簪柄上的無憂花上。

    望着這枚周顯御送她的定情之物,蕭瑾萱這會心裏,只覺得異常苦澀難受。

    站起身推開了窗戶,等到外面泛着些許寒涼的空氣迎面吹來,蕭瑾萱這才覺得適才胸悶幾乎窒息的感覺,彷彿才緩解了一些。

    擡頭向外面的天空中望去,而今日卻是一個烏雲蔽日的夜晚,那本該顯露出來的月色,卻是一點也瞧不見的。

    將無憂簪外面的赤金簪套取下,蕭瑾萱收回仰望天空的視線,接着低頭看着手中的髮簪,並喃喃自語的說道:

    “顯御你可知道,我今日爲你求得籤,卻是大凶之照。如今我又夢見你滿身是血,死於非命的夢境。顯御若是真有意外,那定然是因爲我才發生的。都是我不好,是我貪戀捨不得離開你,沉浸在安逸中太久,我甚至早就忘記,自己是一縷冤魂重生的事情了。而我換取來這在活一次的契機,正是因爲我捨棄了世間所有的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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