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穿越和毫無預料的殺機,是他從亂戰中救了我。他是我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間接觸到的第一個人,是我無依無靠、無助到無奈的時候唯一陪着我身邊的人,不乏捉弄,卻讓我感到快樂,不用在緊繃着神經擔心隨時可能被殺死。
還有那本會取了我性命的一劍,亦是他用血肉之軀替我擋住。
我只是個普通女子啊心之所傾,也不過是一真心相對的男人罷了。
我喜歡他呀在恰當的時機裏相遇,像每一個正當年華的女子一樣傾慕着心中的良人。雖非十全十美,卻已無由淪陷。
可是他呢
他一直都如此神祕,而我選擇信任。可爲何找他的人和他的交洽要做的如此隱祕
他的接近,真是帶着目的的嗎
如果是朋友,或許我能原諒他的利用,可是我愛他啊又怎會容得下他帶着目的的接近我會難過到發狂的。
“呵呵”玄靈夜突然笑了,拉回了我遠走的思緒:“看得如此癡醉,小心你的口水呱子看來我猜的一點沒錯,皇宮裏果然沒人比得上我美。”他放下手中的筆,看似漫不經心地掩了石桌上攤開的紙,然後坐了上去。
他不想讓我看到的,又是什麼
我有些難過,甚至莫名的惱怒。手一鬆,酒罈脆聲落地,驚得腳下的小白獅猛地挑起,炸毛般瞪着縱橫四流的佳釀。
我愣愣地低下頭,瓦罐已碎,覆酒難收。
我沒有想要打碎它的,畢竟它花了我二十兩銀子。留着它,至少還可以買醉,告訴自己只是失戀了,畢竟現實太過諷刺:我心中的良人,或許只是一個一心一意接近我,迷惑我的人。
歸根到底,如果不是我的身份,也許,他會連看我一眼都嫌麻煩。
所以我心裏太難受了,以至於忘了手中還提着酒罈。
我擡頭又看向玄靈夜,他正好也望着我,已然從石桌上站了起來,表情似乎有些詫異。
現在該說些什麼呢
可以問“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不利用我”嗎
我不能,我沒有那份勇氣,甚至連坦然質問都說不出口,而我的自尊也由不得我低聲下氣地哀求別人。
我攤攤手,竟是笑了:“吶本來想找你喝酒的,可這大晚上怪冷的,把我手都給凍僵了。”踢了踢腳邊的碎片,我繼續笑着道:“這酒碎了也就算了,反正廚房多得是。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我轉身便走,我告訴自己,肖淡淡,不回頭。
肖淡淡,不難過。
從水榭幽園回自己住的錦繡樓,我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好像瞬間,我的方向感又出奇地好了,我也忘了瑤兒在身後一個勁的說着什麼,只是飄飄蕩蕩地走着,然後回房間,然後躺下,然後,我就睡着了。
可場景停不下來,一直轉一直轉,都是陌生的,好久好久,我才終於看清了一張臉,熟悉的,我笑了,喚道:“瑤兒”
“小姐你把瑤兒嚇死了”有人撲了過來,沉重的身體壓在我身上,我當即斷了半口氣。
不是夢,我醒了。
頭頂是我最喜歡的天藍色帷幔,撲在身上啜泣的是我的傻丫頭瑤兒。
“看來,你果真是喜歡上我了,竟趁我睡覺的時候非禮我。”我張張嘴想打趣瑤兒,可輔一張嘴,卻覺得脣乾嘴裂,疼的慌,連聲音都啞啞的,像卡帶的錄音機,難聽的要死。
有些不對勁:“我怎麼了你又哭什麼”
“小姐,你昨夜又發燒了,嗚嗚說了一夜的胡話,可把我嚇死了。”她終於從我身上直起了身體,神情憂慮:“小姐你現在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餓嗎喝粥好不好大官人說小姐這幾天不能喫葷腥的東西,雞蛋也不能喫哦。”
我有些迷糊:“發燒”
“對呀,從上半夜就開始燒了,還好大官人會些醫術,讓藥房抓了藥把燒退了下來。我就說昨兒晚上該回來換衣服的,這天氣,冷風一吹,最易受寒了。”瑤兒皺眉倒着茶,又端了來給我喝。
茶水涼涼的,順着喉嚨滑下,潤潤的,嗓子感覺舒服了不少,可思緒一轉,我立即便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現在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
我豁然從牀頭坐起,直接將額頭上敷着毛巾甩得老開,焦急道:“午時了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宮宴都已經開始了呀”
掀開被子我便要往牀下走,開玩笑,這是皇帝辦的宴會,加上昨兒又新接了圖帕爾的挑戰,如果今兒不去,豈不是公然認輸,間接踢皇帝的老臉,我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啊
可一起牀我才發現自己身體極度不聽使喚,腦袋重得像銅鼎,只想往下墜,腳上也使不出力,每一步都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手鬆開牀,我剛走兩步,一個重心不穩,就無力倒了下去。
瑤兒正在放茶杯,嚇了一跳,忙着來搭手扶我。
可能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剛拉到我的手,自己卻被圓凳絆住,反而率先崴了腳,更別論扶我。
我看着貼的越來越近的地,看來親密接觸已是在所難免,乾脆閉了眼,免得親眼目睹慘案的發生。
一、二、三,我在心底默數,呃這個時間點,我應該已經着陸了呀
這時,戲謔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我這一來你就急着投懷送抱,真是色心不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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