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蹄烏如雪的四蹄穩穩停在陳方面前,那噴出的鼻息陳方都能感覺出溫熱,此時陳方纔驚魂初定,一顆心落了下來。
鄭才人已經翻身下馬,穩穩站在陳方身側!
“瘋子!”
陳方實在沒忍住又罵了一句,卻又聽到鄭才人的咯咯笑聲。這女人是越被罵越開心麼?難道她有受虐傾向,陳方真想在她臉上打幾巴掌試試,自然,陳方不敢試的。
陳方鬱悶,今天實在倒黴,碰到這麼一個瘋子。平日裏給你了多少好人卡,你竟然這般對我。
不過陳方是真拿這女人沒辦法,真要被白蹄烏撞一次,那後果陳方不敢想。
“走,陪我騎馬轉轉!”
“喂,馬就一匹,怎麼陪你騎馬轉?”
“你今日怎麼陪小殿下騎馬的就怎麼陪我!”
“小殿下才七歲!”
陳方沒好氣說了一句,特意將七歲說的重了些。
“我也只有二十四歲!”
陳方看着鄭才人,無奈了,這瘋子的腦回路是如何回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自己身份麼?
難道你真不知道七歲和二十四歲的區別?
那你不看看你和小殿下體型的區別!小殿下是可愛,你呢,你是...陳方一時間還真找不到一個形容鄭才人的形容詞。
“你陪不陪,不陪我一個人騎,不過出任何後果你自己負責了!”
“真是怕了你了!”
鄭才人又在那咯咯笑着,笑的陳方只想找個東西堵住她的嘴。塞你一嘴,看你還笑的出來。
冤家!陳方有點想哭。
那裏鄭才人已經翻身上馬,然後用手拍了拍馬背!
“到那片小樹林我再和你一起騎馬!”
鄭才人不明所以看着陳方,陳方看她神情,真想在她臉上狠狠捏一把,你個白癡,你想找死不要拉着我行不?瑪的,這馬場開闊的,要是有宮女太監路過,一眼就看到了。
陳方不敢想武媚娘知道後的後果,陳方更不敢想那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去想得罪武媚孃的結果。
“好,小樹林就小樹林!”
鄭才人用完美的小腿夾了夾馬腹,白蹄烏慢慢走着,還真向那片小樹林走去。
“給,拉着我的馬!”
鄭才人將馬繮扔給陳方,陳方無奈接住,拉着馬,此時馬繮在自己手裏,倒是比在鄭才人手中更安全。這瘋女人還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
“剛纔說到哪裏了?”
那裏鄭才人忽然在馬背上問着。
“說到你家是哪裏的!”
陳方沒好氣的說道,真是有點生氣了,這鄭才人做事,有些出格了。而且自己此時和鄭才人在一起,陳方覺得很危險,他討厭危險,不過真拿這女人毫無辦法。
有高安一個牛皮糖陳方就很難受了,難道又要多一個。這李唐後宮是牛皮糖產業基地麼?
“我家滎陽的!”
滎陽,滎陽鄭氏,五姓七望的滎陽鄭氏!
此時陳方也不禁多看了一眼鄭才人,難道鄭才人是一個五姓女?
何謂五姓女,其實是隋唐時期一個說法,專指五姓七望出身的女子,隴西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滎陽鄭氏,趙郡李氏,范陽盧氏。
其中李姓和崔姓都是兩個郡望,所以稱之爲五姓七望。
這五家出身的女子統稱爲五姓女,也就是說所有的李唐公主也算五姓女,因爲她們都是隴西李氏後輩。
唐代曾經有一位宰相說過,這一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未能娶一位五姓女。
五姓女在這個時代是最尊貴的一類女子,只要能夠娶上一位,足以光耀門楣,讓無數人豔羨嫉妒。
當然,真想娶這些女子,可以說難於登天,因爲這五家基本都是隻在五姓之內通婚,所以即使你已經身在宰職,也是根本配不上這些女子,是真的配不上。
“你是滎陽鄭氏出身?”
陳方忍不住問了出來,那裏鄭才人在馬背上理所當然點了點頭。
還真是一個五姓女,不過這宮裏五姓女倒也不是沒有,兩位正妃也是五姓女,那李修儀也算五姓女。自己今天還抱着一個五姓女騎馬呢,太平也是五姓女,雖然只有七歲。
陳方看了看鄭才人,還真沒想到,還真是個五姓女,之前以爲鄭才人只是哪位國公重臣家的女兒,卻不想是滎陽鄭氏這樣的名門望族出身。
滎陽鄭氏有多牛,大唐時期,光是宰職這個家族出了十位,而其餘節度使,將軍,司馬,參軍則根本沒辦法細查。
在整個唐代,滎陽鄭氏都是最顯赫的望族,根本不是一般大族可比。鄭氏一族,滎陽鄭氏是最顯赫的一支。
不覺間,那片小樹林就已經到了,鄭才人停了馬,再次拍了拍馬背。陳方無奈,只能翻身上馬,此時上馬前特意向四周望了望,沒人。
翻身上馬,本來想距離這鄭才人一點距離,可馬背就那麼大點地方,讓陳方想避讓都毫無辦法。
陳方向馬屁股方向挪了挪,卻差點從馬背上翻下去。
鄭才人拉了一把陳方,纔沒讓悲劇上演。
“抱着我,我讓黑月跑快點!”
你妹!
鄭才人話音剛落,黑月果然就開始疾跑,你就不能讓我有所準備。
陳方沒奈何,只能本能從後面抱住鄭才人,這一抱,只覺異象撲鼻,鄭才人稍顯凌亂的髮絲打在臉上,柔軟而有彈性。手中只感覺這鄭才人的身子異常柔軟,不覺摸了一下。
好像摸錯地方了,陳方趕緊將手下移,同時長出口氣。
黑月在樹林疾跑,此時殘陽早落,最後的一縷光明在這片林子愈發暗淡。擡頭時,只看到枝丫間透過的星空,明月卻未高懸。
黑月跑的疾,陳方沒辦法只能緊抱着鄭才人。
“陳方,你說我們要是撞樹上會如何?”。
“會死!”
鄭才人又發出咯咯笑聲,瘋子,陳方心裏罵了一句。卻只見鄭才人又催着黑月,黑月跑的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