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060 你在睡你,你不在睡覺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衝展睿翻了個白眼,冷冷地說:“誰告訴你我被騙了?秦亦恆的確在美國沒錯,但病重垂危的是他的妹妹!他在美國照顧他唯一的親人,哪裏不對了?”

    說這話時,我心裏是很得意的,我覺得我粉碎了展睿棒打鴛鴦的陰謀。

    可展睿脣邊的冷笑越發諷刺了,他搖了搖頭,一臉失望:“方圓,你還真是好傻好天真!”

    因爲秦亦恆一個電話,我的心情分分鐘從颱風過境變成陽光燦爛,感覺整個世界都美好了,雖然展睿一直給我添堵,但我整個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心裏的擔子一卸下來,就覺得整個左邊小腿和腳痛到要死不活,我“嘶——嘶——”地倒抽了好幾口冷氣,坐在牀上,懊惱地把左腿搬到牀上,無措地盯着裹成木乃伊的腳丫子,瞪大了眼睛,無比惆悵。

    秦亦安的病情穩定下來了,秦亦恆應該快回來了,我腳上的傷就算好了,多半也會留疤,還有小腿,蜈蚣腳是跑不了的,秦亦恆問起來,我該怎麼說啊?

    這都二月中旬了,眼看着天氣一天一天熱起來,再過兩三個月,就該穿短裙熱褲了,我的腿腳變成那副鬼樣子,我還怎麼美美噠勾/引秦亦恆啊?

    展睿緩步走過來,拉長了臉,眉心的褶痕深得能夾死蚊子。他嘆口氣,伸手來抱我,鬱悶地說:“現在接到心上人的電話,可以回醫院了吧?”

    我瞥他一眼,看見他那一張棺材板臉,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嘴就想吼,他眼疾手快地把手鬆松地搭在我小腿上,我那一句罵人的話頓時吞了回去。

    卑鄙!

    展睿衝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但那笑容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剛閉上嘴,他又換上了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嘆着氣說:“圓圓,你說你這麼傻,以後可怎麼辦啊?”

    ……

    我選擇狗帶,暫時性狗帶。

    展睿把我拿出來的衣服丟進箱子裏,然後把箱子的手柄遞給我,讓我抓着,他把我抱起來,嘆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後的事情,我現在怎麼說,你都聽不進去,等以後走到那一步,你就知道了!”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彆扭呢?好像存了心要看我的笑話似的!

    我衝展睿翻個白眼,要不是我自己實在是動彈不得,再這麼一蹦一跳地回到醫院,膝蓋以下都得報廢,我指定讓他秒秒鐘滾蛋。

    再次回到醫院,腿上腳上的傷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重新換藥包紮,這一次,我看到了傷口。我的媽呀!看了一眼,我就絕望了,這腿腳醜的,剁下來喂狗,狗都要嚇死!

    醫生、護士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展睿在一邊衝我翻白眼,還附和着讓他們罵狠點,省得我再腦子抽風。折騰完,已經下午了,我餓得不行,展睿去買了飯,我胃口大開,吃了很多,喫飽了倒頭就睡,完全不理會展睿。

    睡到傍晚才醒,病房裏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舒服地吁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給秦亦恆發信息。

    “亦恆,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好想你啊!”

    我不知道秦亦恆什麼時候纔會再次拿到手機,發了這條信息,也沒打算等他回覆,就把手機丟在一邊了,打開電視,隨便找了個娛樂節目,看得津津有味。

    別說,心境這玩意兒,還真是神奇,自從接到了秦亦恆的電話,我喫得香了,睡得着了,就連電視都看得下去了。

    看了一集綜藝節目,展睿來送飯了,我心情好,也就沒在言語上嗆他,他倒是自覺,沒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喫完飯,展睿在牀邊坐着,默默地看着我。我起先就當沒看見,後來被他太過熱切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於是催促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展睿沒吱聲,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皺了皺眉,繼續催促:“公司這幾天不是很忙嗎?第一批木材該運到了吧?要開工了,你不回去部署一下麼?”

    展睿聞言,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眉目憂鬱地交代:“我也該去工作了,圓圓,你一個人在醫院裏,一定要聽醫生護士的話,按時喫飯吃藥,我幫你請了護工,明天護工就會來照顧你,我每天下班之後會抽時間來看你……”

    “不用!”我脫口而出,就見展睿的臉色頓時黑沉沉的,挺嚇人,連忙舌頭拐了個彎,堆着一臉假笑,說,“謝謝總裁!你日理萬機,分身乏術,還是在公司坐鎮吧!下了班就早點回家休息,早點睡覺,養足精神纔好工作嘛!”

    展睿黑着臉,對於我的口是心非一清二楚,但他也沒呵斥我什麼,深深地看我

    一眼,嘆口氣,一臉無奈地走了。

    其實我挺討厭展睿動不動就看着我嘆氣的,好像我傻到無藥可救似的。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幫過我,不念情分,也念着提攜,我忍了。

    我掛的消炎藥水應該是有讓人嗜睡的副作用,才八點多鐘,我就腦袋暈乎乎的了,將睡未睡之時,秦亦恆打來電話了。

    紐約那邊是早晨七點多鐘,秦亦恆這是一睜開眼睛就給我回電話的節奏啊!

    我心裏咕嘟咕嘟地直冒粉紅泡泡,那叫一個美啊!開口嬌嬌嗲嗲地叫了一聲“亦恆”,我自己都差點被自己語氣裏的甜蜜齁死。

    秦亦恆的聲音果然帶着沉睡初醒的慵懶:“早安!寶貝兒!”

    寶貝兒啊!寶貝兒!艾瑪!不行了!我全身都要酥了!

    我傻笑着回道:“不是早安了啦!我這邊都晚上八點多了,要睡覺了呢!”

    “睡那麼早啊?不像你的風格啊!”秦亦恆笑着調侃,“夜貓子轉性了?”

    “那還不是你不在麼?”我委屈地撇嘴,雖然他看不見,但我就是想撒嬌,“你在的時候,還能睡你,你不在,那就只能睡覺了。”

    秦亦恆哈哈大笑,不懷好意地說:“等我回去了,讓你睡個夠!”

    我腦子裏頓時浮起一幕又一幕少兒不/宜的畫面,臉頰倏的熱辣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臉,滾燙滾燙的。

    護士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門進來了,二話不說關了電視,語氣不善地盯着我吐槽:“18牀病人,怎麼大晚上的還在打電話?不是說過讓你早點睡覺的嗎?電視也不關!”

    我第一反應就是去捂話筒,但已經來不及了,秦亦恆在電話那頭質問:“18牀病人?你在醫院?”

    “額……我……”我尷尬地笑笑,腦子裏飛速旋轉,琢磨着怎麼敷衍過去。

    不料,護士幾步上前,衝我瞪着眼睛下命令:“五分鐘結束,早點睡覺!等下我來查房,你要是再不睡覺,我可就給你斷電了啊!”

    ……

    這小護士是收了展睿多少好處?連我打個電話都要管!

    那邊秦亦恆已經吼起來了:“圓圓,你住院了?生病了?什麼病?嚴重嗎?”

    一連串的問題,連珠炮一般向我轟來,我頓時焦頭爛額,忙不迭地解釋:“額……沒事……沒事啦!不是啦,我沒事,我是來探病的啦!”

    “探誰的病?”秦亦恆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的意味,明擺着不信。

    “額……”

    “你在上海有什麼好朋友?犯得着大晚上的去探病?”秦亦恆毫不客氣地拆穿我的謊言。

    得,秦大爺智商高,我糊弄不過,我認輸。

    “感冒而已啦!沒事的,我不跟你說了,我睡覺了。”我連忙把電話掛斷,輕吁了一口氣,秦亦恆還真是心細如髮,護士一句話,就害我原形畢露了。

    掛了電話,我特別開心,雖然見不到秦亦恆,但是能聽見他的聲音,我就已經很開心了。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但是我想,只要那邊情況好轉,他就會盡快回來的!

    紐約跟上海有十多個小時的時差,一邊是白天,另一邊是黑夜,除非掐準時間,否則還真的很容易打不通電話。夜裏我要休息,秦亦恆也沒打電話來打擾我,一夜睡得特別香,白天也沒有接到電話。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七點鐘,展睿都沒有來看我,我舒了一口氣,看樣子,公司特別忙,這樣也好,展睿就沒時間來找我的麻煩了。

    七點半剛過,我接到了秦亦恆的電話,他問我睡了沒,我白天睡了幾乎整整一天,這會兒精神正好着呢,歪在牀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

    跟秦亦恆聊了很長時間,我問起了秦亦安的病情,秦亦恆一個勁兒嘆氣,最後說了一句:“盡人事,聽天命,但願能撐過今年夏天吧!”

    我整顆心一瞬間提起來了,這都二月了,如果連今年夏天都撐不過去,那豈不是最多隻有半年的命了?

    可植物人怎麼會突然病情惡化呢?電視裏的植物人,不都是一躺就好多年的嗎?秦亦安去年八月出車禍成爲植物人,難道連一年的命都沒有嗎?

    我正疑惑着,突然,聽見秦亦恆說:“擡頭。”

    我聽話地擡頭,就見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了,一隻裹着黑色呢大衣的手握在門把手上,大半條長長的手臂,後面的部分被牆壁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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