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079 但願你不會有跪着求我的一天
    秦亦恆擰着眉頭,目光沉沉地看着我,眼睛裏流露出算計的光芒,片刻,他緩聲問道:“你想要這個孩子?”

    講真,我也不知道。

    這個孩子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天大的笑話,他不該來。如果秦亦恆只是個欺騙我感情的渣男,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孩子打掉,可秦亦恆不僅僅只是欺騙我、玩弄我而已,他在報復我,他的出發點就是讓我痛苦,讓我生不如死。

    我怎麼能那麼輕易地遂了他的心願呢?他要我痛苦,我偏偏要笑給他看,他要我生不如死,我偏偏要走上巔峯!

    我輕輕撫/摸着肚子,淡淡地笑了:“秦亦恆,如果我失去這個孩子,那麼,我保證,安安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秦亦恆眉目冷冽,陰狠地瞪着我:“你威脅我?”

    “我哪敢啊!”我大笑,即便是很用力地笑,笑聲依然是虛弱無力的,我冷冷地回視他,毫不掩飾譏嘲,“你秦老闆可是整個亞洲釀酒業的龍頭老大,弄死我跟玩似的,我哪敢威脅你啊?我只不過是不希望安安醒來之後,知道你對我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她會跟你拼命,畢竟你是安安的親哥哥,我不想她爲難。”

    秦亦恆的眉頭越皺越緊,冷笑道:“方圓,你以爲,安安還會把你當做好閨蜜、好姐妹嗎?她一定恨死你了!”

    “她如果真的恨死我,那她爲什麼選擇自己跳樓,而不是逼得我去跳樓?”我諷刺地笑看着秦亦恆,“秦亦恆的妹妹,讓一個普通女孩子去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秦亦恆頓時炸毛了,衝我嘶聲吼道:“安安那麼善良,她怎麼可能會逼別人去死?你以爲她像你一樣惡毒,連自己好姐妹的男人都搶嗎?”

    秦亦恆的恨意太強烈,他已經徹底認定了安安是因爲被我搶了男人才跳樓的,他根本不相信我說的任何話。話不投機,多說無益,我淡淡地打住了這個話題:“總之,等安安醒過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我笑看着秦亦恆,曼聲道,“秦亦恆,但願你不會有跪着求我的一天!”

    不管秦亦恆對我有沒有哪怕半分真心,只要安安醒來,他都會後悔不該這樣對待我。

    想想,秦亦恆恨之入骨的女人,被他的親妹妹全心全意地愛着,他情何以堪?他一心想要弄死的孩子,被他最愛的妹妹寵着護着,如果他想要這個孩子的話,安安肯定不會把孩子讓給他,如果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卻會時不時在他面前晃盪,而他又不能把孩子怎麼着,那會是一種什麼樣鬧心的局面?

    想着,突然覺得以後的日子會非常有趣,我突然變/態地開始期待了。

    秦亦恆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滿眼探究。我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他看了我很久,一直沉默着。很顯然,他在忖度,拿不定主意。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地說:“如果我是你,我就答應了,留下這個孩子。如果以後安安醒來了,她親口告訴你,是我搶了她的男人,害得她跳樓,那時候你再把孩子殺了,我肯定會真正生不如死。”

    秦亦恆的眸子猛地縮緊了,他甚至踉蹌着向後退了一步,緩了緩,他吁了一口氣,沉聲道:“方圓,你真狠!”

    “我狠?”我是真氣笑了,我做什麼了?明明是他挖坑給我跳,玩弄我的感情,害得我失去一切,甚至還要弄死我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卻反過來說我狠!我大笑,笑得眼淚都飛出來了,“秦亦恆,你還真是能顛倒黑白!”

    秦亦恆沒再跟我做口舌之爭,他沉默了片刻,毅然道:“好!我可以讓你留下這個孩子,我給你半個月時間,半個月後,不管孩子保沒保住,你都要去照顧安安。一年之內,安安如果能夠醒來,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如果安安醒不過來,那就讓你媽去陪安安!”

    我心口一緊,腦子裏瞬間浮現出我媽虛弱的臉龐。她剛剛從鬼門關回來,哪能承受得起秦亦恆瘋狂的報復?

    我握了握拳,竭盡全力維持着淡漠的笑:“安安會醒的!她一定會醒的!”

    我賭安安會醒,我賭她絕對不會放任秦亦恆一路折磨我下去!

    秦亦恆摔門走了,連一句話都沒給我留,我看着空蕩蕩的病房,整個人都恍惚了。

    過了最初的震撼、憤怒與心痛,現在,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只有冷,從皮膚一直冷

    進血液裏,冷進骨頭縫裏。

    今年的初夏,真的好冷啊!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過來給我換藥,拉拉雜雜地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我心裏很清楚,是保胎期間要注意的,我竭盡全力讓自己集中精神去聽,可精神就跟一大把撕碎了的紙片似的,飄得漫天漫地,根本集中不起來。

    肚子還疼着,時而尖銳,時而鈍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痠疼入骨的,昨晚秦亦恆大概是把有生以來所有的暴虐因子全部釋放了吧!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很多原本不合理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秦亦恆貴爲亞洲最大的釀酒商,什麼樣的天仙美女沒見過?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地看上了我的姿色,豪擲四百萬助我渡過難關?又怎麼可能因爲我提出還錢而對我另眼相看,又是親自下廚,又是燭光晚餐,甚至因爲我而跟展氏合作?現在想想,這一切根本就是秦亦恆挖的坑,每一步都是他精心算計好的,他算準了我在特定的時刻會有的心理反應,對症下藥,一步一步把我引進坑裏。

    秦亦恆,他真的不愧是商業巨擘,簡直就是千年狐狸成了精,活生生把我算進骨頭縫裏了!而我一個初出茅廬的普通女孩子,拿什麼跟他鬥?在他用恨意編制的柔情裏,我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我閉上眼,眼前一幕一幕地閃着秦亦恆對我溫柔如水、細緻入微的畫面,那時候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痛心、多噁心。

    可是秦亦恆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安安跳樓,不是因爲我搶了她的男人,而是因爲我被男人搶了。

    安安成爲植物人,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這份責任,安安不會忍心讓我承擔的。但是秦亦恆對我所做的一切,卻是不可饒恕的,我發誓,我要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秦亦恆恨我恨到了極點,他雖然嘴上說同意我留下孩子,但他心裏是打定了主意讓我保胎失敗的,這些天來,都是我一個人在醫院,他甚至連個護工都沒有給我請。

    我沒有錢,沒有換洗衣物,沒有手機。我每天都要自己拖着半死不活的身體去醫院食堂打飯,不管什麼忌口不忌口的,食堂賣什麼,我喫什麼。我在M市沒有朋友,沒辦法跟任何人聯繫,尋求不了任何幫助。最窘迫的時候,我甚至連內褲都沒得換,最後還是護士實在看不下去了,給了我一包一次性內褲。

    你永遠想象不到,我接到那一包一次性內褲時,心裏是怎樣火燒火燎的恨。

    我恨不得秦亦恆去死!用最慘烈的方式,受盡最極致的痛苦,苟延殘喘、喪盡尊嚴,然後一個人寂寞悽苦地死去!

    再次見到秦亦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我蓬頭垢面地在站在衛生間裏,雙手撐着洗手檯,呆呆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懷了孕的人,明明應該好喫好喝,被全家人像伺候皇后娘娘那樣捧着供着,可我卻臉色蠟黃蠟黃的,眼窩深陷,形容憔悴,就像一具乾屍。

    秦亦恆站在衛生間門口,陰冷地看着我,半個月沒見,他目光中的恨意似乎比以前更加濃烈了。

    也是,妹妹成了植物人,老婆在婚禮上死了,最恨的人懷着他的孩子,他卻不能殺之而後快,秦大爺的日子,大約也不好過吧!

    我回頭,笑看着他,聲音嘶啞地打招呼:“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好嗎?”

    “拜你所賜,貌似還不錯!”秦亦恆冷然迴應,目光將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最後落在我臉上,諷刺地說,“看來,你過得也不錯嘛!”

    “彼此,彼此。”我咧嘴一笑,“來接我去看安安嗎?”

    “安安就在這家醫院。”秦亦恆聽到我提起安安,眉目一垂,神色明顯黯然,“我帶你去安安的病房。”

    “不用了,你直接把安安接到郊外的別墅裏,我和安安要住在那裏。”我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水潑在臉上,“那是安安最喜歡的房子,她會喜歡住在那兒的。”

    我第一眼看見那棟小樓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一望無際的油菜花田中,坐落着一座白牆灰瓦的小樓,桃花,錦鯉,一點點嫩嫩的荷葉尖尖,每一樣都充滿了詩意。

    安安曾經說過,以後要建一座很漂亮的小房子,作爲我倆的度假樂園,天南海北地玩累了,就回到我們的小房子裏聊作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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