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103 這張牀只有你睡過
    秦亦恆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神裏的悲哀越來越濃重,過了很久,他轉眸看了安安一眼,黯然問我:“圓圓,一定要這樣嗎?真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沒什麼好商量的。”我淡淡一笑,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長髮,眯着眼睛看了看湛藍的天空,自言自語,“快生了,該把頭髮剪短了,不然坐月子不讓洗頭,多難受啊!”

    安安隨聲附和:“好呀!剪短髮,我陪你一起剪。”

    “等會兒讓媽拿個大碗扣腦袋上,把超出碗的部分全部剪掉就行了。”我笑着逗她,“齊劉海,蘑菇頭,減齡可愛滿分!”

    安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啊?不是吧?那樣好醜啊!”

    “回去吧,我有些站不住了。”我扶着腰,挺累,不想再跟秦亦恆多廢話了。

    安安連忙扶着我,小心翼翼地往家領:“慢點,不急,等咱們回去,差不多也該開飯了。”

    我們說說笑笑地往家走,誰也沒回頭看秦亦恆一眼,一直到我們走進餐廳,等到開飯,秦亦恆都沒過來。

    他大概是走了吧!我心裏空落落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真心愛過的男人,都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爸爸。不管我怎麼否認,這些都是事實。只是從剛纔轉身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徹底斷了,一筆勾銷,再無牽連。

    我媽把餃子端上桌,沒看到秦亦恆,問道:“咦?安安,你哥哥呢?”

    安安臉一沉:“他不是我哥哥!我沒那種混賬哥哥!”

    “怎麼了這是?”我媽皺眉,扯出一臉懇切,就要開始苦口婆心的長篇大論。

    我怕我媽踩着安安的雷區,再讓安安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截過話頭:“沒什麼,就是倆人吵了個嘴,沒啥大不了的。媽,你別問了,趕緊趁熱喫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媽皺了皺眉,我衝她搖了搖頭,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默默地坐下了。安安大約是被秦亦恆掃了興,沒什麼胃口,吃了七八個餃子就不吃了,冷着臉上了樓。我媽一頭霧水,小聲問我她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剛醒過來,情緒起伏比較大吧!”我含含糊糊地應付過去,囑咐我媽,“安安跟她哥哥好像鬧了些彆扭,媽,你以後別在安安面前提起她哥哥,別再刺激得她犯病就不好了。”

    我媽有些急,連忙答應了,我胃口特別好,吃了滿滿兩大盤餃子,剛放下盤子,正要上樓休息,突然口袋裏傳出“叮——”的一聲,我這纔想起,跟展睿通過電話之後,我順手把手機揣進兜裏了。

    拿出手機一看,是秦亦恆發來的信息:“圓圓,我在門外,你避開安安,我們好好談談。”

    我想回復一句“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轉念一想,的確,有些問題還沒說清楚。如果我不出去,秦亦恆肯定不會走,與其糾纏個沒完沒了,倒不如趁現在安安上去休息了,我去跟秦亦恆說清楚。

    我跟我媽打了個招呼,扶着腰顫顫巍巍地出了門。秦亦恆在門口的石階上坐着,整個人蜷成一團,腳邊有七八個菸蒂。

    “圓圓,你來了。”開門聲驚擾了秦亦恆,他沒起身,扭過頭看着我,眼神空洞洞的。

    “你想談什麼?”我開門見山,扶着門框與他對視。

    秦亦恆抿了抿脣,舔了舔嘴脣,他的嘴脣挺幹,裂出了幾道細細的口子,帶着一點點血痕。

    “跟我來,我們換個地方說。”他起身來扶我,像是怕我不放心,連忙解釋,“我怕等會兒安安看不見你,會找過來。”

    我想了想,也好,避開安安,纔可以把一切都攤開了講清楚。

    秦亦恆把副駕駛的位置往後放,給我調整了一個舒適的角度,扶我坐好,細心地扣好安全帶,開着車慢慢離開小樓。

    車子三顛兩顛,居然把我顛睡着了,秦亦恆把我叫醒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一個很大的車庫裏了。我揉揉眼睛,清醒了一下,下來車,環視一圈,發現車庫裏停着七八輛豪車,什麼蘭博基尼啊,瑪莎拉蒂啊,保時捷啊,法拉利啊,就我們坐的這輛輝騰最不上檔次。

    話說回來,秦亦恆對這輛輝騰還真是挺有感情的,走到哪兒開到哪兒,可見是個長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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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就像他對葉彤那樣,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我心裏有微微的刺疼,閉了閉眼,很快就將那一絲不合宜的痛楚屏蔽了。

    秦亦恆扶我出了車庫,我才發現,這是秦亦恆的別墅,我曾經精心裝修過的婚房。

    那時候,我是懷着待嫁的喜悅裝修這座別墅的,我以爲,這裏會是我的歸宿,沒想到,現實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把我滿口的牙都打落了,還逼着我連牙帶血地一併吞下去。

    “圓圓,這裏的一切,還是你離開時候的模樣,一點兒都沒有變動過。”秦亦恆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往裏走,指着樓梯口那副巨大的畫像,“你看,你親手掛上去的那副畫還在呢!”

    那是我在路邊買的,一個民間藝人用粉筆畫的人像,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場,我拿着手機裏秦亦恆的照片,讓人給我倆創作了一副合照。因爲沒有拍攝婚紗照,我把那副畫像裝裱了,當做婚紗照,懸掛在樓梯的轉角平臺處。

    現在看着這副畫像,我只覺得說不出的諷刺,畫中人甜美的笑臉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尖銳的諷刺,最鋒利的刀子,割我的心還不算完,還噼裏啪啦地打我的臉。

    “你不是要跟我談談麼?”我收回目光,故作淡定,“說吧,我聽着呢!”

    秦亦恆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走,我們去房間裏說。”說着就想把我往樓梯上帶。

    “不了。”我淡笑着拒絕,“我肚子大,人容易累,就不上樓了,有什麼話,去客廳說吧。”

    秦亦恆彎腰抱起我,微笑道:“樓上的採光好,還可以看到窗下的梅花,我們上去說。”

    我大着肚子,不敢掙扎,生怕他一個抱不穩,把我摔着就不好了。秦亦恆抱着我上樓,徑直進了臥室,把我放在了婚牀上。

    婚牀上鋪着的還是那套大紅色玫瑰花暗紋的四件套,那是我親自選的,真絲的面料,摸起來挺涼爽的。

    “這張牀,只有你一個女人睡過。”秦亦恆眸色深深,意味深長地看着我,“你走之後,這裏的一切都沒有換過,任何一件東西都保留着原來的樣子,連位置都沒有移動過。”

    “然後呢?”我好笑地看着他,倚靠着牀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在等我回來,重新入住這裏吧?”

    秦亦恆像是被我搶了臺詞似的,整個人猛的一僵,默了默,強笑道:“我如果說是,你信嗎?”

    “信啊!爲什麼不信?”我氣定神閒地看着他,不介意他看見我滿身滿眼的諷刺,“我現在懷着你的孩子,還佔着你的妹子,要是我肯重新回到你身邊,你不但有了孩子,有了女人,你妹妹也會死心,一切都會回到軌道上,多划算的買賣啊!”

    秦亦恆的眉頭蹙了蹙,眸光暗沉,他微微垂落眼簾,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猜得太準,他不敢跟我對視。好一陣子沉默,他才低聲說:“圓圓,這樣不論對誰,都是最好的。”

    “可對我就不好啊!”我微笑着看着他,慢條斯理地撫/摸着肚子,“秦亦恆,你憑什麼呀?你是對我付出過一點點真心?還是大手筆爲我花過多少錢?你什麼都沒有拿出來過,就想白白得到一個孩子和一個女人,你憑什麼呀?就算是包/養情/婦,也是要花大筆大筆錢的好嗎?”

    這番話說出來,不但是打秦亦恆的臉,更是往我自己臉上扇巴掌。

    我方圓雖說並沒有自命清高,但是淪落到白白被人玩了,還懷了孩子的份兒上,也是始料未及的。如果我再傻乎乎地往秦亦恆身上貼,繼續白讓他玩,白給他生孩子養孩子,那我還不如那些爲了金錢出/賣/肉/體的女表子!

    秦亦恆大約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鋒銳的話,臉色白了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圓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我翻着白眼打斷了秦亦恆的話:“你想說,那你問過我想不想聽了沒?”

    我冷笑着斜乜一眼秦亦恆:“秦亦恆,我不欠你什麼。如果說安安跳樓成爲植物人受到了莫大的傷害,那麼我也是受害人之一。我是正常女人,正常女人都會找一個情投意合的男人過一輩子,難道說就因爲安安愛上我,我就不能結婚了?就要跟一個女人過一輩子?她跳樓是她自己的選擇,關我什麼事?但是你把這些強加在我身上,弄得我家破人亡,走投無路,我他媽何其無辜?憑什麼被你玩弄報復?我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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