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138 別衝動!
    我的沉默,換來的是安安的暴怒。她氣得渾身直哆嗦,粗聲粗氣地質問我:“你還是要嫁給展睿,對不對?!”

    我扶了扶額,閉着眼無力地說:“安安,你鬧夠了沒有?”

    “我鬧?!呵呵!”安安冷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被欺騙過後的憤怒,“你只會說我鬧!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呢?你說跟我走,你說帶我去海南,都是騙我的嗎?!”

    我用力揉着太陽穴,頭疼欲裂。

    “你要是從來就沒想過跟我在一起,那你爲什麼還要叫醒我?讓我睡着不好嗎?讓我死了不好嗎?方圓,你把我叫醒了,現在又想丟下我,你能不能別那麼殘忍?!”

    安安的語氣特別淒厲,帶着血淚的控訴,她的手抖得不成樣子,整個人就跟中風後遺症似的。

    “無理取鬧!”我憤憤地低罵了一句,抱着寶寶就走。

    安安死死地拖着我的胳膊不讓我走,尖利地哭叫:“方圓你這麼對我,你怎麼忍心的?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讓我遭報應好了,最好一個雷劈腦袋上,把我劈死得了!”我氣得直抖,抱着寶寶,又不敢大幅度地甩開安安的手。

    “方圓!”安安大叫一聲,跺了跺腳,狂亂地甩了好幾下頭,“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氣不打一處來,把寶寶往她懷裏一塞,冷然道,“你不是要我遭報應嗎?好啊!我上大馬路上讓車撞死好了!我死了,你們就消停了是吧?”

    我說完就轉身,大步流星地往馬路上走。安安嚇了一大跳,呆了一呆,快步跟上來,一手抱着寶寶,一手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惶恐地叫道:“圓圓!圓圓!不要!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衝動!別衝動!”

    我沒理她,悶着頭黑着臉,一個勁兒往馬路上走。安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嚎天喝地,哇哇大哭。寶寶被她一嚇,也撇開小嘴大哭起來,一時之間,一清亮一尖銳,兩道哭聲混在在一起,快將我逼瘋了。

    我也繃不住哭了起來,從安安懷裏奪過寶寶,抱着寶寶悶着頭往公園裏面走。安安一邊大哭大叫,一邊抹着眼淚緊跟着我的步子。我咬着牙,默默地掉眼淚,抱着寶寶徑直走進公園。

    一進去公園,就是一面很大的人工湖,二月底的湖面上什麼都沒有,清清冷冷。水邊的空氣溼潤寒冷,風吹過,令人冷得直髮抖。

    湖邊有一把長椅,我徑直走過去,想坐在那兒吹吹冷風清醒一下,安安大約是料錯了我的用意,突然大力抱着我的腰,尖叫道:“圓圓!你別這樣!別想不開!我錯了!我再也不亂髮脾氣了!你喜歡誰都行!你嫁給誰都行!你別跳湖啊!”

    我不想跟她在喜歡誰與嫁給誰的問題上糾纏,冷着臉一言不發地往湖邊走。安安見我不爲所動,徹底崩潰,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住我一條腿,泣不成聲。

    “圓圓!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你別傷害自己好不好?你還有寶寶啊!還有爸媽啊!你看看寶寶,寶寶哭得多傷心啊!你真的忍心讓寶寶沒有媽媽嗎?”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冷道:“放手!”

    安安死死地抱住我的腿:“不放!死也不放!”

    我用力掙了好幾下,沒掙開,又哭又鬧的,頭疼欲裂,眼冒金星,實在是撐不住了,手都哆嗦了,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要不是我咬着牙拼命抱着寶寶,非把寶寶摔傷不可。

    “圓圓!圓圓!”安安大叫,惶急無措。

    我眼一黑,往後就倒。

    醒來時已經到了醫院,安安正抱着孩子坐在牀邊抹眼淚,眼睛紅通通的,眼皮子腫得老高。

    “圓圓,你醒啦?頭還疼嗎?有沒有好一點?”

    “寶寶怎麼樣?有沒有摔着?”我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嘴脣子都快裂開了。

    “寶寶沒事。”安安連忙把寶寶遞到我面前,“你看,寶寶睡着了。”

    她眼裏還有尚未褪去的淚光,將紅通通的眼睛襯得格外可憐。我嘆口氣,無可奈何。

    這樣的僵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破,安安什麼時候才能豁然開朗,明白我跟她再怎麼要好,都不可能像情侶或者夫妻一樣一輩子在一起。

    我可以寵她疼她一輩子,就當她是我的親妹妹,她遇到難關,我傾盡全力幫助;她受到委屈,我第一時間爲她出頭。可是她想要的那種扭曲的愛情

    以及忠貞,我真的給不了。

    我瞄了一眼手背,又在輸液了,這幾天輸液輸得我滿手針孔,本身血管就細,扎針不好扎,這麼幾天下來,手背都快成蜂窩煤了。

    “我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掛完水,就出院吧!”我嘆口氣,身體並不如何虛弱,卻感覺到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心累,很累很累。現在我越來越覺得,跟安安在一起,和跟秦亦恆在一起一樣,都是一種特別滯悶的感覺,一邊是恐懼與噁心,一邊是厚重的壓迫感,沒有一邊是輕鬆的。

    “好,我們回家。”安安嘴一咧,掛着淚水笑了,“我在公園邊上買了一套別墅,那會兒上學的時候,你老是感慨,說要是能住上那樣的大房子就好了,等你出院了,咱們就可以住上大房子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多高的興致。

    “等你傷好了,咱們就去海南,或者去別的海邊城市,我覺得廈門也不錯,或者青島,大連冬天太冷了,你那麼怕冷,肯定受不了。”安安一臉嚮往,彷彿前一刻的爭吵哭鬧根本沒發生過。

    我淡淡地拒絕:“不了,暫時不想換地方了,就在那邊住着也好。”

    安安臉一僵,垂下頭,弱弱地說:“聽你的,你喜歡就好。”

    我用空着的左手用力抹了一把臉,狠狠地閉了閉眼睛,不勝煩躁。

    輸液的速度特別慢,還剩一個大瓶一個小瓶,正在掛的大瓶纔下去一半,這樣下去,不知道要到幾點鐘才能結束。

    我不耐煩了,左手扯開膠布,用力一抽針頭,針頭頓時被我強拉出來了,鮮血瞬間從手背上溢出來,成了一個小圓點。我隔着膠布摁着針孔,對安安說:“走吧!出院吧!”

    “圓圓,你……”安安吃了一驚,見我已經快速穿好了鞋子,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沉着臉,抱着寶寶跟在我身後。

    下到一樓大廳辦理出院手續,居然好死不死地碰見了司遠航,他正在專注地盯着一張紙看,我無意間掃了一眼,頓時被擡頭上幾個大字吸引了注意力。

    死亡醫學證明書。

    Amanda死了?

    這個認知讓我心裏突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一下,Amanda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她是死是活,我根本管不着,再說我現在連自己都管不好了,哪有那個心思去顧及她?車禍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只不過是個倒黴催的乘客而已,我也是受害者。

    安安一看見司遠航就炸了,我剛想讓她別出聲,趁司遠航還沒注意到我們,我們趕緊撤,她卻已經不管不顧地“呸”了一聲。

    兩邊距離本來就近,安安一出聲,司遠航一扭頭,就看見我們了。他臉上頓時揚起了笑容,叫了一聲:“圓圓!你回來了!”

    這話說得,醫院成我家了是吧?

    我心裏挺膈應的,還沒回話,就聽司遠航說:“原本想去找你來着,沒想到這兩天出了點小事,耽擱了。圓圓,你住哪一間病房?身體怎麼樣了?”

    小事?老婆都死了,他居然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笑得一臉猥瑣,還說出了點小事?

    Amanda是瞎嗎?怎麼會嫁了這麼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她明明那麼看不起司遠航,真不知道她圖的是什麼!

    司遠航的笑臉太過猥瑣,我瞧着噁心,皺了皺眉頭,有些惱怒地瞪了安安一眼,沉沉地低斥:“走吧!還愣着幹什麼?”

    安安一臉委屈,撇着嘴跟着我,去前臺辦理了出院手續,司遠航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一直緊緊地跟着我們,一口一個“圓圓”,叫得無比親熱。

    我不勝其煩,冷着臉對安安說:“秦大小姐,你不是挺能耐麼?怎麼連這點小事都擺平不了?煩死了!”

    安安嘴一撇,十分配合:“我只會對付人,又不會對付狗!我又不是屠宰專業戶!”

    “你!”司遠航臉一紅,眼裏醞釀着凜冽的怒意,陰沉沉的,就跟要下暴雨似的。

    我恍如未覺,辦理完手續,徑直出院,安安是開車來的醫院,我們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司遠航一直跟到停車場,扒着車門一個勁兒敲玻璃。

    安安一聲沒吭,把車倒出來,一腳油門轟了出去,根本就沒理會司遠航,還咬着牙狠狠地罵了一句:“撞死那個雜碎拉倒!”

    “安安,你給秦亦恆打過電話沒有?”我突然想起來,在上海停留那麼多天,秦亦恆不太可能毫無察覺,要是讓他察覺我的欺騙,估計又要出離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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