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222 你倆留下吧
    安然大叫着跑過去,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心疼地問:“哥哥!哥哥!你痛不痛?”

    “不痛,一點兒都不痛。”肅然笑眯眯地搖頭,他脖子上有傷,一搖頭,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就齜牙咧嘴地抽冷氣,但嘴裏卻倔強地說着不疼。

    安然眼睛一眨,眼淚就滾出來了,抓着肅然沒掛水的那隻手,可憐巴巴地說:“哥哥騙人!一定很疼的!流了好多血!”

    “哥哥沒事,真的。”小傢伙特別懂事地擡手,大約是想給安然抹眼淚,但他那隻胳膊打了石膏,不方便動。

    我把安然和悠然抱到牀上,對她倆交代:“你們倆陪哥哥玩,但是要注意不能碰到哥哥的傷口,明白嗎?”

    兩個女孩子猛點頭,圍在肅然邊上嘰嘰喳喳地詢問。

    沒多大會兒,我媽帶着一幫子人衝進來了,一看倆孩子好端端的在牀上坐着,“哇”的一聲就哭,撲過去抱住倆孩子,嘴裏罵罵咧咧的,手上卻不捨得松。

    舒夢抓過悠然要揍,我連忙攔住了,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下來,肅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迷茫地詢問,悠然耷拉着腦袋,一臉羞愧地作檢討:“我和妹妹想來看看哥哥,但是爸爸和阿姨不肯帶我們來,我們就自己來了。”

    肅然大約還理解不了“自己來了”意味着什麼,軟聲軟氣地幫着倆妹妹求情。

    鬧騰了一陣子之後,病房裏好不容易纔消停,肅然剛剛醒來,體力不支,一會兒就睡着了。舒夢不肯回去了,就讓我們幾個把倆女孩子帶回去,她在這兒看着兒子。

    回到家,我爸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寸步不離地看着那倆孩子,秦亦恆則拽着胳膊把我拖到了樓上,關進臥室,就開始跟我算賬。

    “怎麼回事?醫院的大屏幕上爲什麼會出現你和展睿帶着安然的照片?你去找展睿了?”秦亦恆橫眉冷目,打定了主意跟我秋後算賬。

    “不是我找的展睿!是楊老師找的展睿!孩子一丟,她就通知了展睿,展睿登了尋人啓事!”我立刻舉手投降,一本正經地解釋。

    秦亦恆怒了,咬牙切齒地罵:“怎麼又是楊老師?這個楊老師真他媽閒的蛋疼!我纔是安然的爸爸,她怎麼動不動就找展睿?”

    我攤了攤手,既無辜又無奈:“安然報名是展睿帶着去的,登記家長信息的時候,父親欄寫的就是展睿的名字,孩子出了事,老師當然要通知爸爸了。”

    “你!”秦亦恆憤憤地磨了磨牙,“強詞奪理!”

    我更加無辜了,這特麼關我什麼事?我冤啊!

    折騰了大半天,我擔驚受怕,東奔西走,累得不行,這會兒只覺得渾身痠軟,往牀上一倒,不想動彈了。半晌,突然想起司遠航那檔子事,對秦亦恆說:“那什麼,也別讓倆孩子去幼兒園了,放在家裏自己帶吧!”

    “怎麼了?你怕她們再偷溜?”秦亦恆挑了挑眉,神色間還有些驚悸,“不會了,這次鬧得人仰馬翻,她倆應該不敢了。”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啊!司遠航是天驕的老總,我怎麼還敢讓安然去天驕唸書?世界真是太小了,真沒想到,我們精心挑選的學校,居然是司遠航的產業!

    話說回來,天驕幼兒園以及之後的小學、初中、高中,本來就是上海數一數二的貴族學校,司遠航能一口氣全部收購下來,可見他現在身價不菲,絕對是吹口氣就能刮陣風的主兒。

    “反正別去上學了,讓她們在家玩吧!等到肅然的傷好了再說。”我煩躁地擺了擺手,並不想跟秦亦恆講明司遠航的事情。

    秦亦恆皺了皺眉,略有些爲難:“這……舒夢得照顧肅然,安安沒看好孩子,正自責得要死呢,她肯定也要一直在醫院待着,她倆都兼顧不到悠然,不讓悠然上幼兒園,那讓她去哪兒?一直在醫院待着嗎?”

    這……就算她去上幼兒園,晚上也要有人陪,總不能讓舒夢跟安然白天在醫院照顧肅然,晚上再回家帶孩子吧?

    我嘆口氣,半心疼半無奈:“擱咱家照顧着吧!不管怎麼說,肅然都是爲了救安然,我總不能徹底不管不顧這倆孩子吧?”

    秦亦恆舒展了眉頭,抱着我笑了笑:“圓圓,謝謝你!”

    我擡手按了按他的眉心,其實他不說,我心裏也清楚,這倆孩子畢竟是他親自照顧了兩年的,

    感情挺深,他怎麼可能對他們無動於衷?

    “總之,十一過後就別去幼兒園了,把退學手續辦了吧。”我翻了個身,背對着秦亦恆,“就這樣吧,等到肅然的傷好了再說別的吧!”

    “其實我覺得沒必要急着退學,咱們反正一時半會走不了,那倆孩子讓她們去幼兒園,也有小朋友玩,要不然就她倆,多無聊啊!”

    我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地吼了一嗓子:“我說退學就退學!不念了!”

    攬在腰間的手緊了緊,秦亦恆疑惑地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今天有點反常啊!”

    “沒什麼。”我長吁了一口氣,臉埋在枕頭上蹭了蹭,這才感覺到有些疼,摸了一把,微燙,這纔想起來,在展氏的時候,被展芸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挺重,臉上應該留下痕跡了,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因爲孩子的事情,所有人都繃緊了弦,提心吊膽,嚇了個半死。

    想到展睿,我心裏更煩躁了,再加上司遠航的出現,更是火氣上頭,但我不喜歡遷怒別人,狠狠喘了兩口,翻身縮進秦亦恆懷裏,悶悶地說:“沒什麼,我就是嚇着了,累壞了,我想睡一會兒。”

    “好了,別怕了,孩子不是都平平安安地回來了麼?你既然不想讓她倆去幼兒園,那就不去了吧,留在家裏也好,自己照顧總歸放心點。”秦亦恆拍了拍我的後背,溫聲說,“累了就睡會兒吧,我陪你。”

    心裏亂紛紛的,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秦亦恆倒是心大,嘴上說着他陪我,我還沒睡着,他就睡着了。聽着他平緩均勻的呼吸聲,我心裏居然慢慢平靜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孩子找回來了就好,肅然雖然傷得很重,好在小命保住了,司遠航那邊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否則他早就下手了。現在我畢竟是秦亦恆的合法妻子,靠着秦亦恆這棵大樹,等閒也沒人動得了我。等到肅然傷好,舒夢母子的移民手續應該能下來了,到時候送走他們,我們回M市,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也就徹底跟我不相干了。

    恍恍惚惚地睡了一覺,醒來時晚飯已經上桌了,我媽去給舒夢和安安送飯了,我爸在沙發上陪着孩子看電視。喫過晚飯,我們開車去了醫院,讓三個孩子說說話。

    九點鐘,孩子們該睡覺了,肅然看我們要走,可憐巴巴地揪住秦亦恆的衣角,眼裏淚汪汪的滿是乞求,卻撇着小嘴沒吭聲。

    我嘆口氣,對舒夢說:“你和安安帶着兩個孩子回去吧!我跟亦恆在這兒守着就好,你們倆也守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舒夢欲言又止,半晌,憋出來一句:“還是你們回去吧,晚上我在這兒就行。安安,你也回去休息吧!”

    “算了,你們都走吧,我留下。”秦亦恆擺了擺手,“都回去吧,舒夢明天來換我的班就好。”

    “這樣吧,我也留下吧,肅然現在行動不方便,晚上要把屎把尿,秦……你一個人弄不來。”舒夢低着頭,聲音很低,又擡眼看我,滿眼懇求,“方小姐,可以嗎?”

    “叫我方圓吧!”我嘆口氣,怎麼能不答應呢?畢竟牀上那個掉了半條命的孩子,是爲了救我的女兒啊!

    “圓圓,你……”秦亦恆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肅然,到底沒說出拒絕的話。

    “我跟安安帶孩子回去休息,你們倆照顧好肅然,明天早晨我跟安安過來換你們的班。”我略微有些喪氣,但此時此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自從安安回來以後,我跟她就只打過一通簡短的電話,僅有的見面也都是在醫院裏,每個人都很煩躁不安,根本顧不得閒聊。

    這會兒在狹小的車廂裏,安安突然嘆了口氣,對我說:“圓圓,對不起,都怪我!”

    “行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有氣無力地靠着後座,一邊一個攬住倆孩子,小聲說,“一個人看三個孩子,只傷了一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安安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着說:“圓圓,我……我心裏難受。”

    我心裏也難受啊!發生這種事情,誰能不難受?尤其肅然那麼懂事,舒夢也沒說一個字怪罪我們的話,她要是罵我一頓,或者打我一頓,我心裏還能好受些。

    我費盡心思要把她們送走,可是她的兒子卻豁出命去保護我的女兒,她也完全沒有任何施恩於人的姿態,這倒讓我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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